果然,好文是很多的,找找就有了。
《鬓边》是一篇很残酷的文,它的残酷,在于写出了一个戏子与一个有妇之夫相爱的艰难。指望着二爷醒来后有人跟他说一声蕊哥儿对他的付出那是不可能的,它不留情面的真实,二奶奶隐瞒这件事的本能,以及蕊哥儿竟然也不置一辞的沉默,都指向了两人近乎不可能白头终老的真相。
它的残酷,在于写出了在一个战乱的年代想顽强地保住纯洁梦想的痴妄。蕊哥儿想好好地唱戏,和二爷在一起;小周子想在水云楼好好呆着,甚至连成角儿的想法都还没萌生太多;二爷想一家人好好的,蕊哥儿能没病没灾地过一辈子;蒋梦萍想和常之新要一个孩子,过安生日子。有太多的人,也有太多卑微的乞求,而这个年代,残留的封建势力,入侵的日本人,以及相互倾轧的国人,将这些一并打破了。
它的残酷,在于写出了在极致的爱面前,付出与收获并不对等的无望。哪怕蕊哥儿为二爷毁了一副嗓子,哪怕蕊哥儿那时是豁出了命去的,也没办法感动程家上下哪个人的心,教他们开口提一句蕊哥儿。但是没有收获,蕊哥儿就不做吗?不是的,指使他这样做的,并不是对有可能收获到的爱的渴望,而是他本身对二爷已无法衡量的爱。
它的残酷,在于写出了命运对待那满腔热忱的人们的狠心。蕊哥儿除了二爷,只爱唱戏了,但他听不见了,嗓子也坏了,我知道那跟当时的大环境脱不了干系,但还是想问一句: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蕊哥儿?
我不热爱这样的残酷,却敬畏能这样冷静书写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