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入,暂时缘更。)
“公主,您已经跟驸马冷战三天了。”
“哦?那他知错了吗?”
“没,公主,驸马逼宫了,恭喜您荣升皇后。”
“噗!”
这是一个被人嫌弃的黄脸夫奋起反抗的故事。
这是一个女海王不断翻车的血泪史。
01
我有一个理想。
那就是开后宫!当种马!
作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压抑了本我的穿越人,好不容易走狗屎运穿到了女尊世界。
身穿,开局是婴儿。
还是个公主王爷。
还不用卷入权谋漩涡。
什么逆袭复仇爱情摆烂我都不要。
只要np无罪。
只要美色误人。
我的面首们歇着一天了都算我输。
既然穿越了,那就得享受生活。
搞事业?啧啧,不存在的。
谈恋爱?啧啧,直接上吧。
先定一个小目标。
成年后一个月之内。
玩遍母胎型男,睡完单身奶狗。
型男,要是荷尔蒙爆炸的那种。
奶狗,得是床上又狼又贴的辣类。
于是我右手纵览晋江阅文,左手秉持知乎豆瓣,开始了各色男主的猎奇之路。
然而,不到半月就被迫收了心。
至于原因么……
“殿下,驸马又欺负奴才,奴才,奴才不想再抄男戒了啊!他就是个妒夫!妒夫!”我的童养夫小青青不知道从哪跑过来扒住我的脚求安慰,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驸马。
两个字,晴天霹雳。
在加冕亲王之前,我是大兴皇朝四公主,有一个黄脸夫驸马,名字嘛就叫傅㐷。
至于这个傅㐷到底骇人到何种地步。
这么说吧。
在他来之前,我的后院人潮拥挤,在他来之后只剩下了小青青一个童养夫,还是因为小青青未加冠,不能行房中之事,对他构不成威胁。
但哪怕是这样,他还天天雄竞,动不动就罚小青青抄写经书男戒之类的。
我呢,有时候看不过去了,呵斥他两句,他就一脸义正言辞地哭唧唧,搞得街坊邻居都以为我宠郎灭夫。
于是乎,我的政敌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参我两本。
我这不就怂了吗?
后宅不宁啊,后宅不宁,为了争宠连自己妻君的事业都不顾,这疯头子,能得罪吗?不能啊。
能休吗?
也不能啊。
这朝代没有七出之罪,只要两姓缔约便只有亡夫没有休夫一说。
奈何我天性善良,不忍杀夫,就留着那疯头子嘚瑟去吧……呜呜。
不过要是有机会在金銮殿前刷脸我一定启禀母皇把七出之罪加在大律典里!
“本王也很害怕,这厮着实不可理喻,卿郎多担待些。”
卿郎相当于爱妃,是对自己小男宠爱称。
小青青顿时开启了撒泼技能,“你就是惧内……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呜啊啊,有你这么当女人的吗?管不住你就别招惹那个疯头子啊……奴当初只是想加入这个家,驸马偏说奴是来拆散这个家,天天欺辱奴……”
那我又有什么错呢?
我四十五度忧郁角仰望天空。
我只是想给每个男孩一个被窝而已。
真的。
至于招惹?
纯粹是被美色所误。
下面进入回忆进度条,亲们可以先点个赞,因为现代记忆的加持,自述时会时不时蹦出网络语言,古韵古香肯定是没有了,谁叫我现在语言乱码。
不点也没关系,就是千万别追着我的风流事迹口诛笔伐啊……
毕竟,作为大兴皇朝的女人——
渣,是我的天性。
02
如果将我和傅㐷的故事编成一部小说的话,文案应该就是:【风流滥情小公主VS深宫怨妇惨驸马,1V1,双洁。亲,入股不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啊,这该死的“双洁”。
明明我后院收集了那么美人,就等及笄之后开始享用,谁知道……
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居然成了大兴有史以来最窝囊的公主。
遥想当年,我还是大兴四公主,可谓是鲜衣怒马逞风流,一夜睡遍天家郎……不对,我就是天家的,而且我们天家好像没有郎,只有四个公主。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年杏花微雨,我做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
“小郎君,你嫁给我好不好,只要你嫁给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一生一世只为你!”及笄当夜的我才初出茅庐就表现出了渣女的本质,油腻情话那是不打草稿地信手拈来。
然而这个天真的男人竟然真的满怀期待地以为能和我这个皇家最风流的小公主琴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一次时——
我压下紧张羞涩的男人,露出渣女的姨母笑,“我很那啥……你忍忍。”
“殿下可要说话算话。”美男和某乎那些快用烂的潋滟的桃花眼,眼皮底下翻出一颗小痣的奶狗男主完全……
相同。
但是阅男无数的我一眼就看出了他那是化的妆。
这些小男人一天到晚就给自己眼角弄颗滴泪痣,搞得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还美其名曰魅惑,工业化的还可以再明显一些吗?
不过我喜欢。
于是我起了逗弄的心思,暧昧地挑起他的下颌,“不算,你会怎样?”
天真的男人刚刚还人畜无害的小脸蛋瞬间变得阴鸷无比,“奴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您到阴曹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
嗯,够劲儿。
我舔舔唇。
跟那些就会贤良淑德的小男人就是不同,这厮除了一张脸性子也很符合我心意。
第一次知事就他了。
不过,他不读书可能不知道,鸳鸯这种畜生,可不是什么一妻一夫的伉俪情深,它们的雌鸟每年都会找不同的雄鸟交配……
呵呵。
睡完之后,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徒留香肩半露的小男人可怜兮兮。
至于什么娶他为夫的混账话……我有说过吗?
对太多男人说了,记不清谁是谁了。
谁承想,这厮,当真了。
03
傅㐷,我的第一个男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罪奴之子,我一时兴起宠幸而已,竟然三天两头来公主府问婚期什么时候定?
心肝儿,你难道没发现你被玩了吗?
我堂堂公主之尊,怎么可能真娶一个出身跟青楼男倌相差无多的男人?
“公主公主,你上次说马上就定了,还有多久啊,钦天监这么慢的吗?”他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神情真挚,但丝毫引不起我的罪恶感。
我继续恶劣地敷衍道,“快了快了,再等等。”
结果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里,他每天必定带着做好的各类佳肴来公主府,风雨无阻。
这跟查岗有什么区别?
弄得我每次要跟从各地搜刮来的小美人亲近时,都尴尬地不了了之。
不知不觉,我居然守了三年的身,太恐怖了,我是不是哪里不行,哪天该补补了。
至于我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去,还让他进府骚扰我。
实在是因为……他做的饭太好吃了……
一天不吃饿得慌,两天不吃闲得慌,三天不吃胃要荒。
街里街巷都传疯了,说他不知检点,说他被人玩烂了还这么下贱地热脸死贴冷屁股。
可他还是雷打不动,坚持为我洗手羹汤,他相信我不会骗他,他以为我在皇家身不由己。
以为这样,我就被感化了?
开玩笑,天家的人,哪个心不是硬的,这种软磨硬泡的手段我从小司空见惯,那些小男人为了见我母皇一面什么奇怪招式没用过。
还有自称自己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而来,跟我是老乡,打了我母皇一巴掌,说不会屈服我母皇的淫威,于是我母皇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被发配去了辛者库,才两月就没了。
而我也懒得去捞这位倒霉的“老乡”。
毕竟我在这里挺舒坦的。
干嘛去招惹二十一世纪普信男?
还一副宁死不屈的高岭之花模样。
我母皇最讨厌故意高冷的男人,她喜欢爱搭理她的知趣的温柔的,不然贱兮兮地凑上去多掉价啊。
哪像我的傅㐷,就差把“我们男人生来就是要卖的。”贴在脑门了。
一天,天真的小男人居然没带着他的小食篮准时报道,这很不对劲。
我就屈屈尊勉为其难地到他家看看……是不是背着我藏了奸妻!
捅开纸糊的窗户,看见里面是男人卑躬屈膝的侧影。
“一个罪奴之子,还妄想当驸马?公主在玩你,你还不清楚吗?”有几个踩着他的头狠狠碾压他手指的小厮辱骂着傅㐷。
可他只是红着眼趴在地上,捡着被打翻的食盒里那些掉在地上的残羹。
“这些食材很贵的……”他含着泪,将那些残羹一点点送入口中,“我平常都不敢吃的……别踩了,别踩了……”
“我们就要踩,你来打我呀,打我呀,热脸去贴冷屁股,你要脸吗哈哈哈……”小厮们居然还用着十几年前那么老的反派台词,我深刻怀疑他们是请的便宜群演,词穷了。
可是……他们居然真拿起了棍子要往傅㐷头上砸去。
“放肆,见到未来四驸马,怎么还不行礼?”我适时出现,英雄救美了一波。
“殿下……”傅㐷有些不敢置信,直接抱了上来,“你终于心疼我……奴家了……”
我心疼?
我怎么会心疼?
我只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不是冷屁股!
但是——这套路实在太熟悉了。
04
在所有恭喜傅㐷成为准驸马的人散去后。
我隐在角落里窥向他。
这时候,按照一般套路来,会出现两个杀手一般的人称呼他为“主上”,“皇子”,“大人”之类的。
刚才那些不过是做戏引起我的同情,然后当上我的驸马后,勾引我,诱惑我,让我变得恋爱脑,再窃取我国机密,搞不好最后还得灭我的全族,还得来一出没我不行的虐恋情深。
然而,我想多了……又好像想少了。
傅㐷直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露出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尖酸刻薄的神情。
只见他拿出绣花针猛戳一个小布娃娃,“哼,花心女,非得逼爷演这一场!叫你不娶我!叫你不娶我!算你有点良心,不然刚刚我就叫在背后偷窥的刘大人参你!”
刘大人……这不是我朝中死敌吗?
大兴皇朝唯一的男相。
他再参我几本,我可就直接大理寺见了,这么多年被迫当了个没实权的浪荡公主不就是小时候偷亲了他一口,他给记恨上了吗?
天天参我。
参的母皇都懒得搭理我了。
连我娶谁她都不管,只要带把儿就行,说好的皇室之人,不能婚姻大事做主呢?
母皇你快给我做一下主,别让我自由恋爱啊!
咳咳,言归正传,这疯头子,果然不老实,幸好我多个心眼知道了这厮的真面目。
不过,既然他要玩,那我——
当然是不陪他玩了。
开玩笑,养个心机男在自己家里,我后宅的小可爱毛都会被他拔了吧?
然而……
“为什么母皇!儿臣不想娶了!他可是罪奴之子啊,儿臣嫌弃他的出身——”隔天,散朝后,我扒住母皇的脚凄厉嘶吼。
母皇吃了颗葡萄,丝毫没有心疼我一下的意思,拍了拍一旁男宠的脸,含糊道,“女子一言,八马难追。为了个小男人自毁信誉,不值得,娶了他你又不亏,男人嘛,有张脸就行了。”
我,我当时就是脑热啊。
05
在我还在努力争取不娶的时候。
傅㐷却喜滋滋地缝起了嫁衣。
不过他不缝还好,一缝才知道还不如去耍会大刀。
于是他在街边支了个摊,表演了一段回马枪,一个男子居然武功卓然,这可看直了多少女人的眼,赚了不少银钱。
哼,装柔弱都不敬业。
刚刚被欺负的食盒都掉了,现在就来武艺表演?这要放两千年后不就是塌房崩人设吗?
然后这厮直接用这些钱买了件嫁衣。
还不要我公主府的绫罗绸缎,耍什么独立清高的谱。
男人,就该被我们女人养着,这一天天的,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洞房花烛之际。
我从公主荣获亲王加封。
自此,我也从浪荡公主升级为了闲散亲王。
应酬完后,我被逼挑开了他的头盖,心情很不爽,于是开口讽刺,“啧,变丑了,以前很小一只的,怎么胸膛长得这么宽了?脸也不柔了,这么锋利的轮廓,这么高的鼻梁,你是要扎死谁啊?”
他有些委屈,“当时,当时臣夫还年少,如今自,自然长开了些。”
强词夺理。
他就是没有男人味了,肯定是天天练武练的。
“你睡吧,本宫今晚要处理朝政。”我甩袖,决定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可是殿下您失宠于圣上,圣上把朝政交给其他三位公主处理了,哪里来的奏折。”
我一个趔趄。
非让我说实话对吧?
“本宫要去南风馆,怎么,身为公主正夫,不以开枝散叶为重,连妻君的风月之事你也要管?”
封建女尊的夫德压死他。
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果然,傅㐷低下了头,又是那副委屈的小模样,要不是看过他龇牙咧嘴的样,我都差点信了。
“不敢……但,妻君,我把我们全村人都请来吃酒了,有京城的京兆尹,大驸马二驸马三驸马,哦,还有刘大人。”
这一出去,全国不得都知道大婚之日,我冷落驸马去了青楼,母皇那里不知道又要怎么对我摆脸色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我立马一个回旋,将小男人搂进了怀里,“睡觉。”
这小子,又是这样一脸纯真地威胁人。
真让人烦躁。
不过有一说一,小男人身子好,我不用在上面,躺平享受就行了,作为一个能坐着绝不躺着的懒人,只能说一个字,爽。
三年没尝过男人的滋味,这一夜,我居然感觉,这小子更能闹腾了。
06
自洞房花烛夜后,我再也没有踏入过傅㐷房门一步,然后,开始了放飞自我的人生。
他差人来问,我直接一句,“郎卿的厨艺有所退步,姿色也大不如前,还是多多修习再来侍奉,莫要无理取闹。”怼了回去。
他独守空房了许久才知道这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当初是怎么信了我的邪?
逛窑子,找面首,嫌弃他做饭不好吃,事到如今了,居然说他变丑了?还说他无理取闹?
婶可忍叔不可忍,说他丑最不能忍……
傅㐷想清楚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07
“升堂——”
“威——武——”
傅㐷带领了其他饱受压迫的驸马哥哥们一起上了公堂。
前面说过,我上面有三个姐姐。
我们大兴皇朝一共有四位公主。
而傅㐷所领导的就是大兴国开过国以来,最大的和离案。
四大驸马当堂指认四位公主。
大驸马是边境刚刚突起的男尊国小皇帝,可是坐上皇位还不到三天就被灭了国。
于是一朝天子沦为阶下囚,还被我大姐长公主抢去做了夫君,用他们国家的话来说就是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实在太没有面子了。
二驸马因为长得和二公主死去的才子驸马一模一样被二公主看上做了填房,每天对着那已死前驸马的遗像叩首叩首再叩首。
那叫一个凄惨。
三驸马更不用说了,三公主常年征战在外,独守空闺已是家常便饭,三公主的父郎还时不时地过来敲打敲打。
只有傅㐷这个小驸马最是不屈,成婚许久,没有孩子,没有母族,没有宠爱,没有势力,还……没有人缘。
但是呢,他还是原先那个去菜市场多扣一文钱的男人,没有一丝丝改变。
做男人,就是要这么平凡且自信。
直到这次四位驸马终于联合起来,开始了历史性的一次合作。
只见他们在朝堂上对着他们共同的丈母娘一齐呐喊——
“臣侍要重整夫纲。”
虽说自古以来,公主和面首才是真爱,驸马总是赔钱的那一个,但是他傅㐷忍不了。
他誓要弄死所有勾引他女人的小贱蹄子。
剩下的三位驸马也浮夸地翘起了下巴,恨不得眼睛长到天上去,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四位公主,诺风,袭花,矜雪,颂月全都长袍猎猎侧坐一边,看他们几个小男人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而我便是旋颂月,大兴国最小的浪荡公主兼闲散亲王,虽然没有实权,又不得母皇器重,但出身高贵啊。
有多高呢,就是每年的生辰礼物都看不到头的那种高!
有多贵呢?就是本公主的夜壶都是纯金的那种贵!
因为从小上头三个姐姐太过优秀,于是我一直处于咸鱼躺平状态。
又因为我从小最乖,最没野心,母皇又不喜欢我,没有争位嫌疑,姐姐们把我宠得无法无天。
只要我不争皇位,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什么?你说这是塑料姐妹情?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塑料有多坚固嘛?
她们负责在外面打打杀杀,全天下一提起大兴国公主,想到的就只有两个字:闻风丧胆。
所以我呢为了我们公主天团的亲和形象,就负责起了貌美如花的大任啦。
虽然,我只是单纯地打不赢。
咳咳,废话不多说,只见母皇又捻起一颗葡萄,懒懒地瞥了一眼要造反的几个小贱夫,“大兴皇朝自古以来只有亡夫没有休夫一说,你们要跟我的公主们和离?很有骨气么。来,讲讲,她们平常是怎么虐待你们的。”
08
四位驸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我的小傅㐷率先当这个出头草,“启禀陛下,四公主常年不入王府,混迹青楼,冷落臣侍,臣侍辛苦操劳府内上下,却在前几日撞见她私养……”
擦,一出口就是私养,不知道帝王之家最忌讳的就是私养亲兵吗?
看不出来啊,好你个傅㐷,都恨我恨到这份上来了。
他这哪是和离,他这是要我的命啊!
果然,狗男人话未说完,全场就一阵唏嘘。
“不错啊,老四,你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早就觉得你是装的,没想到背地里玩的挺大啊。”
大姐拍着我的肩膀,满意地取笑着,她早就想抓我把柄了,这不往枪口撞吗?
二姐更夸张,她直接抓起了我的一绺秀发编起了小辫子,还不停地抓着玩弄,似乎那个小辫子在特指什么。
“大皇姐你说什么呢?四妹这是城府深,哪像我,有什么事全写在脸上了,怎么争皇位啊,唉。”
“别挣扎了,我求母皇给你全尸。”三姐性子冷,但字字扎在我心。
三位姐姐宠是真的,可那也是把我往废物方向宠,真摊上事了,她们一个比一个幸灾乐祸,呜呜……宝宝心里苦……
然而,生活处处充满惊喜,傅㐷把他大喘气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公主竟然背着臣侍私养小倌,还是三个。”
呼,虚惊一场。
“啧,没意思。”三位皇姐居然同时叹了口气。
拜托你们要不要这么默契?
“就这?才养三个?老四不太行啊。”我母皇貌似小声咕哝了一句,几乎不能耳闻。
但我就是听见了,然后转而她又立马威严训斥,“嗯,确实太不像话,那其他三位呢?”
“大公主私养男子不计其数,不守妇道,哦,不——”大姐夫看着傅㐷率先当了出头鸟,也壮着胆子来了一句,但好像没改过来他们男尊国的言语习惯,“是不洁身自好,恐削皇室威严。”
啧啧,明明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花边新闻,这旁敲侧击的,直接上升高度,看来是个喜欢来阴的货。
也不知道就大皇姐那暴躁恣睢的性子得吃多少暗亏。
“放你狗胆的——”只见旋诺风直接抄起案几上一个苹果砸了过去,要不是母皇在上,她高低得给那厮整两句我们大兴皇朝的国粹,“放肆!小小男子,也敢擅言妻主私事!”
大姐夫微微侧头,让苹果好巧不巧的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有血轻轻留下。
而他挺起脊背,不似大兴男子的矫揉造作,属于男尊国男子的傲气被规矩地隐在眉梢眼角,啧,反而更让人怜爱了。
简直就像古言版性转《简爱》,这不屈淫威的清高劲儿,真想揍人。
母皇当然不会看不出来这小子的阴沉心思,但还是敲打意味地冷嗤。
“够了,你也知道他是小小男子,就这些下贱玩意儿的三言两语也值得你如此动怒?朕看,你三月之后的加冕太女之礼还是暂时延后吧。”
“母皇!”大皇姐气急败坏,可最后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她只是暴躁,但不傻,甚至比我们在座的都要聪明。
母皇本就不想让她这么快当太女,就算没有大姐夫的挑拨,也会寻别的由头,那还不如就这样,也许损失最小。
“行了,下一位。”母皇揉揉太阳穴,似是很不耐烦。
这回是三驸马。
“妻主……对臣侍很好。可……”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旋矜雪冰冷的端详。
三皇姐那么强势,她这个郎君却懦弱得不行。
到底是啥深仇大怨让他敢跟傅㐷一起对铺公堂?
“想好了再说。”三皇姐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就因为这句话,三驸马有些退缩。
然而,傅㐷开口了。
“家中事务,岳父干涉,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我们男人一定要站起来,学会反抗!没有太晚的反抗,只有过早的压迫。”
噗,好一句心灵鸡汤。
我差点没忍住,扣出一个魔仙堡了。
小子,你长点脸,你代表的可是你女人在外面的形象!
“对!”三驸马怎么也是个古代人,没被画过大饼也没遭受过传销的洗脑,在这句话的鼓励下,顿时热血沸腾,“我不需要成婚后还要父郎大人来指教!”
可是还没慷慨激昂地宣言完,母皇吐了颗葡萄籽,直接道,“下一位。”
哈哈……
我没憋住,笑出了声,被三皇姐不凉不热地剜了一眼。
看着三驸马灰溜溜地退下了,好在傅㐷在一旁准备了帕子给他抹眼泪。
本该是第三个登场的二驸马不知道为什么最犹豫,拖到了最后才一步一回头地站出来。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下吗?你不是谁的影子,你是你自己。”傅㐷却不卑不亢地在他耳边提点道。
噗噗。
心灵鸡汤2.0版。
这台词太俗套了有木有,真的还有人会听吗?
呃,好吧。
真有人听。
只瞧二驸马眸光微转,似乎是鼓起了勇气。
可话还没出口。
二皇姐大步上前,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打了二驸马一巴掌,打到他几乎要晕厥。
“不用他说了,母皇,儿臣平常就是这么虐待他的。”她浑不在意地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眉眼含笑,风韵无双,“一块仿石而已,让大家见笑了。”
好似刚刚毒辣出手的人不是她一般。
母皇愣了,仿佛在二皇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的影子。
她轻笑着,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朱唇轻启。
“自古以来夫以妻为天,就算朕的公主要了你们的命,那也是恩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女人居高临下,冷漠得恍若冰尘,“你们的父亲祖父没有一个像你们这般不知轻重,来人,把他们带到教坊司,好生管教。”
“母皇,不用这么麻烦,儿臣即刻就能处理好。”闻言,大皇姐扭动了一下脖子,咯咯作响,直接一拳揍进了大驸马的腹部。
大驸马,卒,啊,不对,是晕,大皇姐提着领子拖走了,走时还哼着,“一顿不打,上房揭瓦。”
二驸马已经被扇的说不出话了,见二皇姐甩袖而去,默默跟上。
走过我的身边,二皇姐还很体贴地询问我需不需要她替我管教傅㐷两天,保证不出三天,就让他只关心该怎么伺候得我死去活来。
我扯了下嘴角,还有点心动。
不过,看了眼不可置信,颓废在地的傅㐷,我不自觉地露出了心疼的眼神。
内心一阵……
暗爽。
这么破碎,招人掠夺的小表情还是等我玩烂了再送出去教养吧。
三驸马就更委屈屈了,三皇姐直接壁咚扛起带走,任由三驸马怎么拍打她的肩背呼救都无济于事。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闭嘴。”
“呜呜……”
这难道就是霸总文学?是不是之后还得来个小娇妻,不,小娇夫带球跑?
可惜了,男人不能怀孕,带不了球。
快乐“啪”的一声少了许多。
我笑着笑着,边磕瓜子边惋惜,可是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都往我这看?
继续啊,四公主和四驸马呢?
“老四,该你了。”
咳咳,差点被瓜子儿呛死,哦,对,我自己就是四公主。
我有模有样地揪着傅㐷的耳朵,嘴里嘟囔,“回家再收拾你。”
就麻溜儿地要滚了。
谁知道——
“四妹,就在这吧,我们倒要看看你平常是怎么管自己男人的,都敢窜攮到我们夫郎头上来了。”
不是,花样都给你们玩了,我还有啥点子让你们看?
“这……”我心一横,丢啥也不能丢脸啊,直接抬起傅㐷的下巴耀武扬威道,“趴下,背《千字夫训》。”
傅㐷,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附和装装,绝对不能暴露我的家庭地位,女人在外面,男人得懂得给面子哒!
谁料他冷嗤一声,“做梦。”
擦,很好,男人,你在玩火。
怒气值上来,我直接踹了他一脚,踹得他嘴角渗出鲜血。
他也不管不顾了,扑到了我的身上,狠狠咬住了我的颈骨,直到他留下的牙印上布满了铁锈味,才被旋诺风踢走。
“你俩都是练家子儿啊,怎么拦都拦不住,晚上肯定很刺激吧。”旋诺风笑着检查我身上的伤,嘴里有揶揄。
呸,刺激不敢说,次囊是真的。
我转身,望到母皇站在金銮殿的高台之上,目睹了一切。
果然,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前来传话,总而言之就是说我驭夫无方,于是,便被单独留下吃“竹条炒肉”。
御书房里,揉着被打得红辣辣的胳膊,我在床具上坐下,浇着母皇养了很久的那个茶宠。
她打累了,侧卧椅榻,冲我勾勾手,媚眼如丝,“老四,如果你在朕的位子上,你会立谁?”
这么快就开始试探了?
帝王啊,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得日防夜防。
我搓着叶沫儿,轻叹,“其实按礼制,母皇您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儿臣这位嫡长女。”
09
“你?”母皇冷笑了一声,“朕找国师算过,你不是紫薇帝星,你的三个姐姐皆有龙虎颉颃的命相,至于到底哪个才能问鼎御宝,那就是她们自己斗去了。”
我们四个,同母异父,我的父后出身最为高贵,是门阀世家的大族闺君,可惜早死。
其他三位姐姐的父郎家底参差不一。
不过无论如何,她们都本没有实力与我相提并论。
可惜现实却是,她们青史留名,乱世佳人,而我,只能活在扑街小说家的笔下,任其打扮。
“哦,那肯定是大皇姐。”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丝毫没有淘汰者的落寞无奈。
倒不是摆烂,也不是没有夺嫡的心思,更不是什么看淡了,当咸鱼不在乎之类的穿越者必备矜持借口。
而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故事的结局。
毕竟自两千年后而来,还是历史资深爱好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兴皇朝未来的走向是啥呢。
大兴末帝,旋诺风。
前期凭借战功和民心力震朝野,手握大女主剧本,后期却被她的丈夫也就是刚刚把她告上公堂的男尊国废帝迷惑,来了一场他虽然抢了自己的皇位,覆了自己的国,囚禁了自己,强迫了自己,但他还是爱自己爱得天崩地裂的旷世传奇。
啧啧,陈芊芊要是没穿书估计陈楚楚和韩烁就是这个样子。
从此丢了女尊皇朝,开启了女人沦丧为男人附属品的进程。
男尊女卑的概念也就是这个时候逐步烙印在了广袤的中原大地之上。
不过别的不做评论,这旋家三姐妹明争暗斗可是出了名的腥风血雨。
史册上赫赫有名的三女夺嫡,激烈到电视剧翻拍首选经典。
要不是穿成了她们那个默默无闻,存在感低到野史都没记载的小妹,我还不知道原来大兴皇朝的兴悯帝(我母皇)一共有四个女儿!
我就说嘛,风花雪月,这么排下来,应该也是有老四的,怎么只有三女,小时候写小故事时就抓着这个漏洞幻想杜撰了好多古早网文,什么厉害到秒杀玛丽苏,人见人爱到是个公的都想舔一舔。
总之无脑程度,被同样脑残的那届广大网友喷得一无是处。
然而,当有一天,我自己真的穿越成了那个我幻想过无数次的历史人物时,我清楚地明白自己阻挡不了时代的潮流。
也不可能改变谁,取代谁。
虽然我真的很想凭借着穿越者的优越条件逆袭一下旋颂月的人生,没准从此干掉姐姐,迎娶高富帅,当上女帝,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我在现代就很废……一个废人不是换了环境就一定会一飞冲天的,我特么是真干不过啊!
背诗?做衣服?经商?
别闹了,我高考都没完全背下来。
就算会一首床前明月光,再来几首离骚,好像也没引起多大反响,每个时代审美不一样,而且你也不知道那些诗火是在什么条件下火的。
万一他们都是死后很多年才得到认可呢……
至于做衣服,我要是会缝纫,会设计,至于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三十天泡面?
创业就更不用说了,那点所谓的先进经验全是纸上谈兵,搞个某宝某拼,说起来很好,实践起来困难重重。
总而言之,我这种只会整两句男女平等独立女性找找关注感的现代人怎么可能斗得过门阀大家的贵女公主嘛,人家那气度那格局经过多少代人积累锤炼的呀。
真不明白某些写手作者怎么会觉得一个在自己时代都活不好的人去了陌生的时代会风生水起,熟悉的都没整明白,那不熟悉的……不更凉凉吗……
反正来了这个时代这么多年,我字还没认全呢……十几年义务教育的未来花朵到这就是半个文盲,语言还乱码。
没有实力已经够惨了,要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就成活该了。
做人,得圆润一点,别的不行,苟还不会么。
“哦?你居然这么肯定是她?朕其实心里更看好老二。老三也不错,但你们都没老二能精打细算。”
管你几个女儿再咋优秀,到最后还不是被几个小男人一窝端了。
我打着哈笑。
讨好地在心里吐槽。
10
从御书房出来时,我揉着酸疼的屁股,看见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傅㐷,正想着要不要假意关心一下。
毕竟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只要善良,救人,就是碰到天王老子女胎转世都能输给你,再厉害的娘们儿,帅哥儿都能瞬间降智。
可在我还没想好措辞时,傅㐷不知道刚刚在这里经历了怎样一番天人交战,居然大改方才的蛮横之风,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下卑微祈求。
“公主,不,妻君,求您,奴家错了,奴家愿意负荆请罪,只求您不要休掉奴家,奴家可以陪您上下国子监,做您的书童,为您当牛做马。”
呵呵。
我冷笑。
如果他继续无理取闹,坚持跟我两相争斗誓不罢休,也许我可能会像以前一般把他当做普普通通的媚宠男子。
但就在他说出这一番话的下一刻,我霎时惊醒,头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个在我眼里只会争风吃醋的小男人了。
大兴男子最忌书童,那甚至是比秦楼楚馆还要低贱淫秽的存在。
男倌顶多是服侍女子,书童……可不管是人是鬼,都得拉下身段,伏低做小。
相当于我还没穿越时为了不跟富二代老公离婚,甘愿被卖到金三角emmm……
大兴男子,贞洁大于天。
只是为了不被休弃,就可以做到这个份上?
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要么反骨,要么枭雄。
纵使是我多心,纵使现在的他还并没有谋逆之意,但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