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放心的是,《人间世》第一季的原班人马还在,也注入了更多新鲜血液。
9个摄制组,50个人,陪着200多个拍摄对象,在医院蹲守了2年,并将视角从医院扩展到人间,拍摄了近300个T的4K素材,挑选素材的标准是「
先打动自己
」。
医学不总是人定胜天。故此,医院也是寻找人性故事最好的地方,唯有带着一颗“入世”的心才能感受到这里的生死悲欢。
01
医院从来不只是老年人集聚的地方,孩子们的身影更加让人揪心。
当那原本自由翱翔在天际的小雏鸟们,却被无情的病魔禁锢了身躯,镜头里的微笑背后隐藏了多少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叫杜可萌,今年13岁。我们得了一种病,叫做恶性骨肿瘤。
得这种病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三。这是什么概念呢?我算过,这相当于你连续抛22次硬币,都是正面。”
纪录片开始,是由一个叫杜可萌的小姑娘,用方言介绍一种叫做“
恶性骨肿瘤
”的疾病拉开序幕。
这里是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下称“上一院”),这里有全国最专业的骨肿瘤医生。而这群白衣天使守护的就是十几个被“恶性骨肿瘤”的病魔下了诅咒的小天使。
化疗时,他们吃不下饭,恶心呕吐,痛得大喊大叫来回打滚,然后头发会掉光,最后变成一只“卤蛋”。
生命又如苇草,没有充足的情感慰藉,没有丰盈的内心滋养,便会脆弱得无法抵抗丝毫来自生活的波折。
开篇的时候,病房来了一个新患者,害怕、焦虑、哭天抢地。
手术室外9岁的小女孩刘子涵司空见惯、冷静地说:“他经历过的这一切我都经历过。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办法。”
这话让人听了心疼。
这样的治疗方式是在这里的每个孩子的必经之路,没有人能逃得掉,因为这是唯一保命的办法,只要你想活下去,就要承受各种锥心刺骨之痛,不管你是几岁。
“
命运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
直面死亡的恐惧时,他们会天真地说:“一定有一步登天的方法的, 一定有。”
挥剑斗病魔,他们会勇敢呐喊:“如果还有人没有闹够的话,来吧,让我们奉陪吧。”
面对至亲的父母,他们也会俏皮示爱:“妈妈,宝贝永远爱你”。
最终,在烟花盛放的春节期间,安仔还是没有抵挡得过病魔的蹂躏。
但他也在人世间留下了最后一点光彩——安仔的妈妈含泪将眼角膜捐献给千里之外的一个失明的患者,让他代替安仔继续看看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14岁的王思蓉,腿部长了恶性骨肿瘤,医生最开始给的治疗建议和安仔一样,截肢。
王思蓉跟妈妈说,如果要截肢,那就申请安乐死,要不自己爬着也会跳楼。
最后商议后决定保留双腿,改为把腿骨取出来,切除肿瘤后再放回去。王思蓉如愿以偿,还害羞地跟医生说希望能美术缝合。
手术当天,主治医生用电锯取下王思蓉的腿骨,浸泡在钠氮离子浓度达10%的生理盐水里,杀死肿瘤细胞。而手术室的地板上,一团团被血渍浸湿的纱布,是那般的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杜可萌自诩是大家的“乐观使者”,是最坚强的那个,笑容总是挂在嘴边。
然而就在她化疗快要结束的时候,却被告知肺转移。这次,她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有点累了,想卸下面具。
语气云淡风轻,内心该是如何的波涛汹涌呢?这一幕让不少荧屏外的观众眼泪溃堤。
03
当生活中真实发生的故事,集中到一集的时长;你会发现,原来生活施加给我们的波澜,比任何电影、电视都更加戏剧性。
一个人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可能就犯了病,几分钟内就有可能丧命。
和第一季的冷静克制的单纯记叙事件相比,第二季中添加了很多人工设计斧凿的内容,比如患者本人独白,患者拍梦境MV等等,也引发了一些争议。
有人质疑这是一部“
伪纪录片
”,故意引导观众煽动情绪,违背了“记录病患故事、展现医患关系”的初衷。
但事实上,镜头下的孩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比如,摄制组拍摄剪辑出孩子们的cosplay表演,孩子们扮演成自己喜欢的英雄角色,“决战”病魔。这不应该是他们该有的颜色吗?
他们本应在教室里学习,在操场上玩耍,烦恼着自己怎么还没长大。他们的记忆应该是幸福快乐、五彩多姿的。
可病魔却把他们锁在苍白的病房里,而这些美好的cosplay就是他们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记忆了。
导演谢抒豪说,他在拍摄时深受电影《寻梦环游记》的影响,这部电影说:只有在被遗忘的时候,生命才真正结束。
因此,他想表达的,是“记忆”的珍贵和美好,“
希望每个人看完能给你爱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