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UA院线不敌疫情全线结业,令不少电影爱好者大感婉惜。
上月UA院线全线结业的消息,让我想起不少与电影有关的往事。
铜锣湾时代广场的UA戏院是我在香港看电影的起点。当年公司组织后生仔活动,去UA看鬼片,其实是安东尼.鹤健士主演的《驱魔殿堂》。第一次去香港电影院,感叹於两件事:一是小;二是非常有秩序。可能经历过香港电影由盛转衰的痛苦历程,观众更珍惜还能存活的电影院。更可能是香港丰富的电影选择培养出了品味相当不错的观众,也可能是观众本身素质所致,至少是港岛区的大部分影院裏,基本很少有人说话,很少有人看手机,更不会拍摄荧幕。电影开始前的宣传片都强调盗录是违法行为,特别是任达华扮演的海关关员指着盗录者大声斥责:“还偷拍,整个电影业给你搞垮了!”可是香港电影人切肤之痛,即便是留念式的拍摄也是不合适的。
朱塞贝.托纳多雷的《星光伴我心》是一个与电影和电影院都很有关係的作品。裏面有一个镜头:放映员艾弗达不忍观众们扫兴,将放映机对準窗外的广场,墙壁上光影动起来,人们兴奋不已。40年代的意大利小镇,所有上映的电影都需要严格审查“儿童不宜”的镜头,比如接吻戏,都要被剪掉。观众发现接吻镜头被删去了的时候,就会全场起哄,电影到了动人之处,观众们亦会集体嚎啕大哭。那时候,电影院是大家业余生活的中心,总是热闹。现在可以看电影的方式很多,电影院更像是膜拜电影的地方。喧闹的城市裏,给观众一个小时,在关上灯的环境裏随着银幕上那些与自己看起来一样又不一样的称之为角色的人,跟周围看得到又隐约看不到的称之为观众的人,一起自由放纵一下情绪。电影院不会被任何其他银幕代替,就如酒吧不会消亡的道理一样。
由此,我想到张艺谋的《一秒鐘》:全场区的人期盼已久的电影胶片被风沙破坏,眼看电影看不成了,范伟扮演的放映员组织大家清洗胶片。镜头裏,人们的手轻抚,蒲扇轻动,那珍惜的程度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