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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高祖本纪》记载,汉高祖刘邦在总结建国经验时曾说:“夫运筹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这段论述,本意是刘邦表扬自己胸怀博大,慧眼识真珠,善于识人用人,另一方面称赞了张良、萧何、韩信三位人杰的巨大功劳,张良、韩信表现在军事上,而萧何则体现在治国理政方面。

萧何不仅是杰出的政治家,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法律家。随沛公攻入咸阳后,提出废除秦朝的严刑竣法,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简明扼要,通俗易懂,便于遵守。《约法三章》在秦末战乱年代对稳定人心、维护社会治安发挥重要作用。制定《约法三章》时,主要用意在于笼络人心,为一时权宜之计,不是系统地立法,也不是法典,施行地域仅限于关中地区。等打败项羽建立汉朝后,需要巩固政权,亟需制定法律。萧公作为丞相,组织人员立法。依照秦律,适应新形势,制定盗、贼、囚、捕、杂、具、户、兴、厩九篇,成为《九章律》。史学界对此有不同意见,一些学者否定“萧何作律九章”,认为《九章律》成于汉武帝时期,这里暂不讨论。《九章律》前六篇体例同于秦律,源于李悝的《法经》,后三篇为事律,主要涉及民事、财税、行政、军事管理等内容。具体而言,《户律》调整算赋、减算、勿算、口赋、更赋、户赋、军赋、户籍、灾害以及官俸等内容,相当于现在的财税、户口、民政方面的法律。《兴律》调整土木营造、征发徭役、边防守备等,相当于现在的建筑法、兵役法。《厩律》规范骑乘、舆马、厩牧、驿传等,相当于现在的交通法。

《九章律》是汉朝的基本法律,还有其他法律,如叔孙通起草制定的《傍章》18篇、张汤的《越宫律》27篇、赵禹的《朝律》6篇,共计60篇,还有杂律,如《尉律》《田租税律》《田律》《钱律》等,共同组成汉王朝的法律体系。由于汉律散佚,看不到原件,对汉律的认识主要来源于《汉书》和《晋书》。沈家本先生的《汉律摭遗》等研究成果成为重要参考资料。

律属于国家的基本法典,一般由大臣草拟议奏,皇帝批准颁布,篇章结构整齐,比较稳定。一经颁布,具有长久效力。《九章律》被誉为“律令之宗”,两汉四百多年间一直有效,对后世立法影响颇大。曹魏时,陈群、刘邵等人奉命“删约旧科,傍采汉律”,制定《新律》18篇。西晋时,在《九章律》的基础上,增加11篇,“仍其族类,正其体号”,制定《泰始律》。

萧公生于公元前257年,终于公元前193年,享年63岁。他勤奋好学、思维敏捷、性格随和、善于识人,对历代律令颇有研究。早年曾任沛县狱吏,秦末辅助刘邦起义,攻克咸阳后,不贪恋金银财物、不迷恋美女,赶往秦丞相、御史府,接收大量律令、档案和图书,分门别类,登记造册,了解掌握各地山川险要、郡县户口等情况,为以后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和律令奠定可靠基础。楚汉战争中,又留守关中,征兵训练,筹集粮草,为前方提供源源不断的部队和粮草。建立政权后,又协助刘邦、吕后剪灭韩信、英布等异姓侯,倾尽最后心血,谥号文终侯。萧何月下追韩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萧规曹随等典故,也说明萧何对汉王朝的贡献。

萧何逝世后,被葬在陕西咸阳。《集解东观汉记》云:“萧何墓在长陵东司马道北百步。”《正义括地志》记载:“萧何墓在雍州咸阳县东北三十七里。”两处记载,都说明萧何墓在咸阳北汉高祖长陵墓区内。遗憾的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土冢了,旁边立有一块区级文物保护牌子。河北衡水也建有一个萧何文化广场,为人们提供纪念萧何、了解汉历史文化和亲水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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