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 新海诚新作动画《铃芽之旅》(铃芽户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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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芽之旅》在上映前的宣传中被描述为继《你的名字》和《天气之子》之后的“灾难三部曲”收官之作,和前两作当中的陨石坠地以及水淹东京不同,本作当中的危机并非架空的灾难,而是存在于现实当中,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地震。
《你的名字》上映后,一种常见的对“世界系”的批评认为,这种故事结构将主角之间的恋爱关系和宏大的世界危机直接联系起来,而忽略了位于中间层的社会描写。尽管从“世界系”的概念被提出以来已经经过二十余年,但包括华语影评圈在内的评论界仍然热衷于顺手使用这个方便的说法,这里先不谈这种批评是否正确或者《你的名字》本身是否是一部“世界系”作品,只不过,新海诚仿佛是为了回应这种批评一样,在本作中选择了311大地震这个具有高度公共性的议题作为本作的主题。影片后半,回到化为荒地的故乡的铃芽从地下挖出儿时的日记,翻到写有311被涂黑的那一页时,随之此起彼伏地响起海啸警报的声音,恐怕没有一个观众会忘记这个场景刻意营造的冲击力。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新海诚完全放弃了他所擅长的故事模式。铃芽拜访住院的宗像羊朗时,他对铃芽说,你拯救了上百万的民众,把这一点记在心里回到你以前的生活吧。影片的最后,当铃芽与草太在九州的山路上相遇时,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少男少女共享了世界的秘密这种世界系式的主题在回响。甚至于在铃芽为何要踏上东北之旅的动机方面,新海诚也依旧采取了保守的态度,将铃芽的动机落在了不想要生活在没有草太的世界这样一种私人情感,而非社会责任上。
这样一来,在311大地震的公共议题和少年少女共享世界的秘密的私人情感之间,似乎产生了一定的间隙。换句话说,如果观众无法与铃芽共情,无法理解铃芽对草太究竟抱有何种恋爱或非恋爱的态度,以及这种态度如何影响铃芽做出的种种行为的话,这部作品会因此而解体吗?实际上,在观影结束后我的认知范围内,很多人都产生了类似的疑问。不过在我看来,这种间隙一定程度上被新海诚所惯用的美学所填补了,那就是本片中伴随着公路电影题材所出现的,日本各地的风景的美学。但是,这种风景的美学又并不能完全填补公共议题和私人情感之间的间隙,从而导致了本作表达上的尴尬之处。
新海作品谱系中的风景
对于《铃芽之旅》中的风景描写,新海诚本人的态度是这样的 [1] :
——《铃芽之旅》这个故事的灵感起源是什么?
新海 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想要做一部悼念场所的故事。包括我的老家在内,日本这个国家自身的人口在不断减少,一些村落的人口消失,有许多地方呈现出废弃后被原样放置的风景。这种状况我在前作全国巡回路演的时候也有所接触,所以想要描绘一部不仅仅是悼念人,而且是悼念那些场所自身,让角色侧耳倾听土地的声音作为主轴,一边悼念场所一边在全日本移动的公路电影,把它做成以动作为主体的动画电影。
以及 [2]
哀悼某个地方的想法并不是我在那个时期突然产生的,而是一直在我心中。我可能说得有些夸张,但日本这个国家本身就给人一种过了青年期,即将步入老年期的感觉。为了与观众见面而奔走日本各地的时候,还有回乡下老家的时候,我每次都会发现以前热闹非凡的地方如今破败荒凉,感觉这种情况越来越常见。每次看到这样的地方,我都会产生一个疑问:开始施工的时候,人们会举行“地镇祭”之类的祈铸仪式,但是这些地方走向死亡之后,为什么人们什么都不做呢?人死会有葬礼,但是土地和城市死去却没有。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有一个通过祭奠来哀悼这些地方的故事。
也就是说,贯穿全片的关门师倾听曾经生活在废弃的土地上的人们的心声,借用土地所寄托的人的情感来关闭往门的设定,其本身 并非(仅仅)为了悼念土地上生活过的人,而是为了悼念生活过人的土地 ,这种本体的倒置将风景置于本作的一个核心之中。
在此,有必要对新海诚作品谱系中风景的地位进行回顾。
《铃芽之旅》上映前,我翻译过一篇《追逐繁星的孩子》时期的,日本动画学者藤津亮太的文章,这篇文章为从《星之声》开始到《秒速五厘米》为止的早期新海作品的风格分析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范式。
简而言之,和新海诚粉丝所认知的一样,风景描写在早期新海作品当中具有关键的本体性地位,这是因为 风景并非单纯的景色,而是主角心境的外化 。这种环境描写的手法和新海作品常见的独白一起,共同构成了主角心声的表露。早期新海作品通常以主角的独白作为叙事手法,天然的赋予作品回想的时态,同时让观众自动地代入主角的视角,和主角共情。在环境描写方面,则是以突出光源和阴影,色彩丰富的绝美背景包裹主角,多用远景突出角色寂寥的心情。新海诚自己则承认,这种用风景充当主角心境的外化的手法,是学习自柄谷行人的《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 [3] :
我大学念的是文学系,这本柄谷行人的《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是在国文学的课堂上读的。第一章的标题是《风景的发现》,第二章是《内面的发现》。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风景是需要发现的吗?」「内面不是人从一开始就具有的东西吗?」我大错特错了。
柄谷先生在这本书里说,人发现风景,是近代以后的事情。「拥有内面的人」诞生之后,才会从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发现「风景」的意义。据他所说,带来这种「内面」的,是日本现代文学中的「言文一致」。明治20年前后言文一致运动发起之后,人才开始把抽象的思考写在文章之中。其结果就是「内面」的诞生。拥有这种「内面」的人,看见毫不起眼的武藏野的草丛,也会在那里发现投影着自己的「内面」的「风景」。
这种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是最近100年范围内产生的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智慧的考察,体会到了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现在想来,自己的作品里抱有对风景的强烈的执念,可能也是受这本书的影响吧。把人的内面和风景重叠起来的手法,大概是从这本书里来的。
而从《追逐繁星的孩子》开始,新海诚第一次打破了自己惯用的独白-风景体系,这部作品并没有用角色的独白贯穿其中,主角不再时刻向观众吐露心声,风景也就失去了其所寄托的主角的情感,而是为主角的冒险故事提供舞台。
《星孩》以后,新海诚的作品风格发生了明显的转向,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故事性的充实,和早期作品抒情诗一般的叙事风格不同,从《星孩》开始主线故事得到加强,情节更加曲折丰富,客观上来说也增加了观赏性。二是角色塑造的重点从主角的内面性转向恋爱关系,爱情片的成分更加明显,也因此凭借《你的名字》爆红成为日本新一代国民动画监督。
在这个过程中,风景在新海作品中的地位也随之发生变化。以新海诚近年的代表作《你的名字》为例,尽管在诸如三叶魂穿的泷第一次走出家门看到东京的景色这样的情节之中,仍然充斥着美丽的风景描写(这个场景的BGM《初到东京/はじめての、東京》也直接指涉了东京这个场所),但由于影片的主轴已经发生变化,这样的风景描写也只不过是为了说明泷的身体中的三叶在当时对东京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不再占据作品主体性的地位。
因此,哪怕是新海诚作品中的东京形象在《你的名字》和《天气之子》两部作品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样的风景也只是为作品提供了符合各自氛围的舞台。不过,作为《星孩》和《君名》之间的过渡作,《言叶之庭》中的风景描写似乎需要单独进行考察,这一部作品中新宿御苑的氤氲景色,不是仍然充当着主角心境的外化吗?
需要指出的是,和早期新海作品之中,男主角和女主角因各种原因分隔两地、无法沟通的情况不同,《言叶之庭》的男女主角共处一地,处于时刻可以沟通的状况,作品的感情色彩也与早期新海作品所强调的孤独寂寞不尽相同。实际上,《言叶之庭》的风景描写在技术上也可视为新海诚作品谱系中的一个转折点,本作中首次用符合环境色彩的线条勾勒角色的轮廓,这种手法在之后的新海作品中成为常态。同时,根据当时的访谈资料,新海诚在制作《言叶之庭》时便有打算使用原生4K分辨率制作,并尝试用这种高规格来制作背景,只不过因为技术的限制而作罢 [4] 。应该说,《言叶之庭》在新海诚作品的风景史中也具有独特的地位。
风景中的人和有人的风景的倒置
在此我们先中止对《言叶之庭》的风景地位的考察,回到《铃芽之旅》。如前文所说,新海诚在《铃芽之旅》中尝试了和最近几部作品完全不同的手法,包括选择311这个公共议题,使用公路电影这种题材,也包括放弃了常用的独白手法,这种大胆的革新可能会让单纯从《秒速五厘米》或者《你的名字》认识新海诚的观众感到陌生。但在关键的角色动机和影片结尾方面,新海诚仍然回到了他所擅长的描写少年少女共享世界的秘密(蚓厄、往门和关门师的存在,东京的数百万人在不知不觉中被拯救)的世界系式的感情,而在如何填充公共表达和私人情感的描写的间隙方面,新海诚选择了并非直接描写社会生活形态本身,而是描写值得悼念的风景来作为表达的手段。
我们可以看到,尽管在铃芽旅行的路上遇到蚓厄现身,以及巨大蚓厄笼罩东京这样的奇观时,出现了人的反应镜头的蒙太奇,包括铃芽和椅子形态的草太在东京街头穿梭时,他们也在不断地穿过人群,但这些人群的描写,很大程度上落入了机械化的印象,特别是以3DCG绘制的人群在街头穿行时,他们与其说是风景中的人,不如说是有人的风景。 就好像废墟=无人的风景上传出的过去生活过的人的心声并非人的心声,而是风景的心声这样的倒置一样,都市中的人群也并非人,而是有人的风景,构成了同样的倒置 。新海诚在回答国内观众的提问时直言,蚓厄现身东京的镜头参考了押井守的《机动警察剧场版2》,并且在那个场景中出现了和押井守作品相同的鸟群意象。如同押井守演出体系中用动物来模糊人和物的区别一样,《铃芽之旅》也将风景而非人放在描写的核心。从《星孩》之后在新海作品中被置于次要地位的风景,于本作重新受到重视。
换句话说,正是由于新海诚一贯地避免描写日本人、日本社会、日本民族是怎样的一个群体,是如何生活的,才导致了《铃芽之旅》的公共表达和世界系式的情感描写之间的脱节,让不能代入铃芽视角的那一批观众无法找到共情的依托。这一点,是新海诚和比他大一辈的吉卜力监督高畑勋、宫崎骏,甚至与他差不多同辈的细田守之间的本质区别。不用说高、宫作品中对集体的刻画,哪怕是像细田守在《夏日大作战》《狼的孩子雨和雪》甚至最近的《雀斑公主》当中描写的那种村域共同体,《你的名字》当中似乎有与之类似的糸守镇的描写,但在关键的泷魂穿的三叶如何说服村长父亲组织村民避难的时候,新海诚还是一笔带过,没有直接描写村域的集体主义。
哪怕是在最小的集体——家庭方面,新海诚的描写也具有鲜明的特点。新海诚作品中的家庭往往是残缺的,不完整的,甚至根本就从作品当中缺位,最典型的早期作品中,主角单纯是作为个体被描绘的,这一点和他所推崇的村上春树一脉相承。在最近的作品当中,《你的名字》三叶和泷的家庭都不完整,《天气之子》干脆描写了一个拟似的家庭,到了这一部《铃芽之旅》,依旧是一个重组的家庭,甚至还面临着崩溃的危机。新海作品的散装家庭,和宫崎骏《崖上的波妞》当中所描绘的那种,成员相对独立,直截以姓名互相称呼,却仍然完整的现代家庭,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观看《铃芽之旅》时,看到铃芽在旅行的路上学习如何照顾双胞胎小孩,以及环阿姨作为失败的母亲形象作为对照,我本以为铃芽会成长为娜乌西卡式的母亲形象,成为日本的母亲去保护日本,只不过新海诚终究不是宫崎骏,铃芽在片尾也没有成为日本的母亲,而是单纯的作为成长了的自己,去讲述所谓明天的希望。
结语
或许,这种区别要从新海诚的个人经历之中寻找蛛丝马迹。1973年出生的新海诚在青少年时期经历80年代消费社会的发展,泡沫经济的巅峰和破灭,从地方上京念大学后,经历苏联解体、冷战结束,资本主义社会的高度发达。回想新海诚近作中被重点描写的场所,如《天气之子》中的歌舞伎町、麦当劳、情人旅馆,《铃芽之旅》中配角登场的旅馆和酒吧,包括芹泽同学作为男公关的身份,似乎新海诚对日本社会重点描写的场所都集中在服务业,人来人往,利害关系为基础的人际交往之中。这种倾向,固然与他所崇敬的村上春树的作品主题相符。和村上春树一样,新海诚关注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下原子化的个人,和经历了左翼运动的老一辈日本动画创作者有着根本的不同,表现出鲜明的时代特征,也是其能在今天引起广大共鸣的原因。
参考
(几乎)(没有剧透)
刚看完提前点映,趁着记忆还比较热乎一边看小册子一边来说两句。
本作由三条线构成(导演说的):
1.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失去母亲的女主人公铃芽的成长故事
2.铃芽帮助草太恢复原形的喜剧爱情故事
3.为了防止日本各地发生地震,铃芽“关门”(戸締り)的故事
从这三条线简单聊一下。
放映特典的小册子上,新海诚如是写道:
運命に赤い糸のような物語は、今の自分に当時ほどの強度では作ることが出来ません。同時に、「すずめの戸締まり」のような物語は、今でなければ作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君の名は」の頃の自分には届かない深度に、「すずめの戸締まり」はあると思います。
在导演的眼中,本作没有像《你的名字》那样浓烈的“命运红线”的爱情故事,但是有着《你的名字》所没有的故事深度。从观众的角度看,前半句表示肯定,后半句则是存疑。
本作的爱情故事,比起不够浓烈,更应该称之为“多余”。预告片中呈现的,男主(草太)变成了一把椅子,如新海诚所言:
ラブストーリーに関して言えば、「椅子にされてしまった相手との恋」ということが重要である……「自分が閉じ込められ不自由になってしまった」感覚を大切に描きたい。「不自由な時代・不自由な場所(国)に閉じ込められている」という僕たちの生活感覚と、草太の境遇が響き合えば良いと思う。
本作的恋爱故事强调的是“恋爱对象是椅子”这件事儿,特别着重描写了不自由感,新海诚期待的是银幕前经历疫情的的观众们能对这种不自由感产生共鸣。可以理解为“疫情期间渴望线下见面的恋人们只能无奈地待在家里”的感觉。
但就观影体验来说,观众实在难以将一个可爱造型的椅子和恋爱联系在一起,而在影片的两个小时中,男主角大部分时候的形态都是那把椅子。可以说很缺乏传统的love story的氛围。虽然整部电影中女主角的核心动机就是让男主角恢复原状,但也正因如此,男方的长期下线也让爱情故事缺乏男女双方的互动而显得没那么动人。
尽管如此,本片的恋爱轻喜剧味道还是足的,男方变成了一把椅子,倒是少了像《你的名字》里受人诟病的擦边球桥段,多了很多男女角色围绕椅子进行的笑话,电影院里的氛围也很轻松活泼。
总的来说,观众是无法得到像《你的名字》那样浓烈动人的爱情故事体验的,本作的爱情故事更像是一种不得不存在的添附。因此进入影院前应该降低这方面的期待。
本作的女主人公甚至严格意义上说也是唯一的主人公,铃芽的成长故事是整片的重中之重。如何表现成长,不得不说一直是写故事的难题。成长往往需要长期的过程,而电影的篇幅却有着极强的限制,故事横跨的时间和故事的深度往往难以得兼,一夜长大的情节总难以让观众信服。本作选择了通过公路片的形式来表现成长。
公路片通过较长的时间跨度和空间转移,不断制造矛盾,加速推进剧情、刺激角色关系升温,比如《绿皮书》,抑或是反应人物内心情感、揭示影片主题,比如国内本山大叔的《落叶归根》。而本作的铃芽在经历从九州到东京再到东北的“关门”旅行后,实现角色的成长。
但是相比各路优秀的公路片,本作的情节要显得稚嫩得多。公路片的兴味在于,在不同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而这些事的落点终究在主角身上,就像《菊次郎的夏天》一样,菊次郎那样的混蛋在旅途中经历种种后变得不那么混了。也就是说首先故事要有趣,其次是要能塑造角色,绝不能仅仅是像流水线一样推进剧情。而《铃芽户缔》的公路片故事显得很一般,每一段“关门”的故事非常同质化套路化,几乎都是到了一个新地方随后去“关门”。在旅途中遇到的配角也缺乏丰富的个性,都非常“普通”,铃芽与他们也只是很浅薄地互动一番,这些相遇都没能展现更深层的铃芽的内心,这一点是比较遗憾的。
铃芽的成长总的来说是围绕家庭进行。一是铃芽对已故母亲的思念,新海诚利用设定在故事开头埋下了伏笔,在结尾处揭示,是全篇最感动的部分之一。二是铃芽和抚养她长大的姨妈的矛盾,在旅途中铃芽和姨妈的矛盾不断激化,最后达到高潮后又和解,但是这个过程整体来说要更突兀,给人的观感是二人的矛盾突然在后半部分激化(虽然在前半部分有所铺垫),随后又过快地和解。
本作的主题是“震災”,和前两部的陨石、暴雨一样也是围绕某种灾害展开。但是相比前两部而言,本作和灾害的联系更加密切,同时地震这种灾害本身对于一般日本人来说也会更加感同身受,特别是作品中涉及到了10年前发生的东日本大地震,日本观众会有更多共鸣。
另一方面,和前作一样,本作也涉及到了大量日本传统神话和民俗的内容。比如女主人公“岩户铃芽”的名字,岩户来自日本最高神天照大神所在的天岩户,而铃芽(すずめ)这个名字灵感来源则是另一个日本神明アメノウズメノミコト(天鈿女命)。
细节上,角色在“关门”时也使用了很日式的用语,比如「行ってきます」(我出门了)「いってらっしゃい」(路上小心),这种世界少有的问候语,其实这些语言背后同样映衬着日本人由于环境的危险而产生世事无常因此更要注意出入安全的那种心境。
因此整篇故事相比前两作都更加“日本”,也更适合日本观众观赏。但是反过来说,外国观众在很多地方很可能会“无感”。
本作的设定是所有“门”出现的地点都是废墟,而灾祸会通过门出现,铃芽在每一次“关门”的时候则会看到成为废墟前那个地方的日常景象。上一秒和平的日常、下一秒则化为废墟,这也只有真正经历灾难的人才有共鸣。甚至在观影时也会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会有被揭开伤疤的感觉。
不同观众的观影体验差异比较大,也是本作的一大特点,很难说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虽然以上评价看起来批评更多,但作为新海诚的新作,我依旧认为是合格的作品,本作的剧情比较简单明了,虽然依旧难以超越《你的名字》的震撼,但也要远胜过《天气之子》的无厘头剧情。公路片的形式带给观众的旅行体验也很不错,景色的变换和不同的相遇充满新鲜感。另外日本的神话文化甚至是日本人的精神特点都浸润在本作的故事里,对日本文化感兴趣的观众来说也是一部不错的观察样本。值得一看。
中国也上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