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给鸣鸟不飞的评

原本作为回答发布，但反复被吞，所以改为文章形式留存。

无须逃生 世俗目光虽荒谬

为你 我甘愿承受

作者攻铁说，“希望着漫画会有跌倒之人的救赎，无论是怎样的人都好，淡然地活下去吧的故事或许就是我想画的。”，这段话让我无比感谢。

预警：

①涉及漫画到 第35.5话 为止的完整剧透，毕竟《鸣鸟不飞》是一部慢热的作品，积累情绪的过程很长，单独来谈情节很难。

②涉及前传《漂浮而不沉没 然则亦不啼鸣》、《Don't stay gold》

③关于鸣鸟的解读很多，我也参考了许多观点，结合自己的，所以这篇解读不属于我一个人。行文中不可避免地受影响，所以有任何使用过度的语句，都可以要求我追加授权or标注or删改。

④引用原文包括台词 / 内心独白，有疑问还请阅读原作。

【一切解读都不代表标准，只有攻铁老师可以敲定。】

「攻铁老师：（矢代做爱） 那是近似于自残的行为。是以自虐为目的。 」

*翻译原文wb@甜豆荚子

《鸣鸟不飞 乌云密布》的原作者ヨネダコウ（攻铁），并不是一位以肉多为卖点的漫画家，这一点你去找她的中长篇漫画就能看出来。

但是鸣鸟一开始的R18画面（包括口）却很频繁。

之所以这样画，除了加深矢代“性是身体刚需”的形象之外，也是要凸显矢代“根本是厌恶与人交往 「人間嫌い」 ”的乖僻。仅仅是活着而已，全然接受一切，用调侃的语气说起自己的遭遇，轻飘飘、了无牵挂。

「想同你永远囚禁在这鸟笼中

全世界只有你我 彼此交融」

*剧场版的主题曲，《モラトリアム》moratorium：可指年龄已经步入成人的年龄，但精神尚未自我形成，没有被成年人社会同化的人。

「攻铁老师：《beauty is within us》这首歌的歌词跟矢代小时候对母亲的感情非常接近，所以我画画的时候偶尔会听。这是现如今矢代已经封存在心底的感情。」

*翻译原文wb@真诚发电站，主页查“note问答”

《beauty is within us》的歌词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母亲 / 我诅咒你 / 留下生命给你这不幸的儿子 / 为什么你要生下这一切？ / 亲爱的母亲 / 我爱你 / 请原谅我这恨愤的灵魂 / 没有你我是孤独的」

为了家庭的存在，为了母亲，年幼的矢代忍受着继父的侵犯，改变自己对“爱”的认知，承认自己“喜欢疼痛”，但是在继父离开后，母亲也只是提供生活费而已。矢代没能得到任何羁绊。

「矢代：但是啊七原，这世上有背叛孩子的父母，也有背叛父母的孩子，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会出现背叛者。一切只是命运使然。」

*出自原作第20话

「我接纳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活到现在，并不感到苦闷，也并不怪任何人，我的人生不能是任何一个人的过错。」

*出自原作第8话

性就是痛，性就是伤害，犯罪者走出去了，受害者却要被绵长的痛苦折磨终生。

第2话，矢代看着百目鬼身上关于家人的剪报若有所思，心想自己从不羡慕任何人；32话，阴沉的下雨天，矢代望着车窗外的母女抽烟，神情冷得像是车里在下雨。

三角曾说：那是你选择的道路。

矢代对极道没有特别的执着，起初是为了救下影山，然后是偿还三角，光洁的背上甚至没有刺青。但极道确实是他冥冥之中选择的路。

经商头脑很好、懂得赚钱，在外人眼里没有软肋、行为古怪，能够忍受痛苦，不会因为人情松懈。很可悲的是，他本不该属于极道，却被命运变得极其适合那里。

「矢代：我的心既空虚又飘渺，但却有一个巨大的洞在。

或者该说我的心本身就是个像黑洞的东西。 而我只不过是在那巨大洞穴的侧面，用性爱或学校勉强维持着悬挂在那里的状态。」

*出自攻铁十周年画册《20072017》

飘浮而不沉没的他，“悬挂”在这世上，真的就如百目鬼所说，像水母。唯有烟草和性爱是体贴的毒，赋予他活着的实感。

与其说是自暴自弃，不如说是没有多少生欲吧。活着，又没有那么想活。攻铁老师笔下的寂寞似乎有实体，渗入四肢百骸。

「我大概扭曲了。

身为受虐狂的我如此普通地对影山抱有情欲就是我扭曲的证明。

我想伤害影山。

但是如果被影山拒绝，我大概会受伤吧。肯定会的。一如常人。」

*出自攻铁十周年画册《20072017》

「綺麗なものは汚したい 想要弄脏干净的东西

大事なものは傷つけたい 想要伤害重要的东西

幸せなものは壊したい 想要破坏幸福的东西」

*出自原作第34话

对喜欢的人产生欲望是正常的，但矢代从未经历过健康的亲密关系，所以对自己普通的恋情下了定论“那是我扭曲的证明”。

三角说过，如果矢代把性欲用在别人身上，早就成为罪犯了。

在矢代的认知里，人和人的亲密关系是 伤害和被伤害 。所以他宁可主动追求疼痛，通过重演创伤来获得掌控感，这帮助他脱离常规的精神需要（以亲情为首），万事只依靠自己。

为了承受这些，他告诉自己：没有人天生一定被爱，我这荒唐的人生亦然。所以迎接它就好——这是矢代得以生存的防御壁，也是他反抗命运的方式。

正如第一话的卷首语， 即使乖僻、即使扭曲 ……这份完全接纳自己的强大，让他只是站在那里，就非常漂亮。

「矢代：你 还是依旧觉得我很可怜啊」

*出自原作第7话

学生时代，面对影山的时候，矢代暗示过很多次，“你可以更了解我一点”，希望影山来探索，问问他家庭的事情。但是影山没有更进一步，只是问起了大学志愿：那对矢代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他不了解矢代，也 不想了解 。

说句题外话，攻铁老师在漂浮里讲述了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却也是探讨了人际关系中不可避免的距离感、人与人之间难以真正了解的孤独。人的一生，能遇到几个不遗余力来理解你的人.... 我把心挖出来，你就能明白我吗？

影山已经很好了——但是朋友之间、保持距离的好还不足以治愈矢代。更何况他这辈子，得到的“这样的好”也就影山一个。因为影山对他好，影山可以为了他难过，那样的人是多么难得啊，他就这么心动了。

“我想着你流泪的样子自慰了哦”，轻浮的玩笑语气，甚至建立在影山父亲的去世之上，影山不打他都是好的。这完全是不希望得到正面回应的告白方式，是最混蛋、也最可悲的告白。矢代在影山拒绝自己之前，先一步退却。

《钟无艳》里词写，暗恋正如“永不开封的汽水”，因为打开了就像气泡一样按捺不住地往外冒，所以要拧紧瓶盖，锁死到自己都打不开的程度才好。

无论如何，因为有影山的关心，矢代还是得到了些什么。虽然“恋慕”让他痛彻心扉，但也可以说是拥有了一个模糊的道标。

「攻铁老师： 矢代是恋爱偏差值很低的人。 」

*此处意指，矢代恋爱的水平低于人群的平均水平。

*翻译原文wb@甜豆荚子

矢代的性经验过于丰富，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他为了影山进入黑道，故意刺激影山“我要对久我下手”、把久我推给他。

36岁的人，生活方式都已经定形了，矢代承受性虐的时间，比他遇到百目鬼要长得多....面对所谓爱情，会有应激反应再正常不过。

我们说爱是两个人的事，矢代持有的爱是很少很少的，面对百目鬼，他已经交出了自己所懂得的一切。

——第5话矢代的偷吻，就像第35话里他偷偷去看一眼百目鬼一样，万般深情的同时轻轻放下。

矢代很聪明，却不擅长恋爱。所以这些都来自他的渴望本身，没有技巧最动人。

他总是舍不得的，说狠话也不想提到百目鬼的父亲（除非慌乱之下口不择言）、在百目鬼身边很轻易就能睡着，作为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信任他到了惊人的地步。

旁观者没资格说他爱得少了。真要放弃，也只有百目鬼能放弃他，毕竟矢代确实伤害了百目鬼。

当然了，就像矢代一样，百目鬼也不舍得。对老大，他格外地敏锐。

「矢代：痛是会痛，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是抖M。

百目鬼：我觉得老大只是比别人更能忍耐罢了。」

*出自原作第11话

「百目鬼是让矢代无法随心所欲的人。」

*翻译原文wb@甜豆荚子

老师曾说过，对于矢代来说，百目鬼是唯一干净的人。因为遭受过继父虐待的矢代， 下意识认为性是肮脏的 。所以百目鬼虽然是忠犬属性，却能掌握恋情的主动权，让矢代坐立不安。

「矢代：我完全地接受自己这种性格。因此，我从没羡慕过别人。」

*出自原作第2话

「攻铁老师：鸣鸟的第2话中未收录的台词。面对同自己有着相似境遇，却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成长的百目鬼的妹妹时，矢代的内心独白

——“我们有着相似的境遇”

“倘若我 作为他的妹妹降生就好了” 」

*翻译原文wb@甜豆荚子

“我从没羡慕过别人。”，矢代注视着百目鬼的妹妹，每个漫不经心的眼神都是谎言：他分明是羡慕的。矢代把假话说得像真话，是个相当擅长撒谎的叙述者。

攻铁老师把角色的内心都想得很清楚，却不会直接写出来，而是用画面藏起来。这种手法有阅读门槛，而一旦读懂就会非常难过。

最后角色终于说出来的时候，读者只会觉得“他是想过多少次现在才能说出来”。

「百目鬼：我什么都没有。

只有想要舍弃掉的自己。 甚至连感情，我都想舍弃掉。」

「如果是你（百目鬼）的话，应该拿得到长官的推荐函（警护）吧。」

*出自原作第四卷特典《远火》

百目鬼原本是一名正直、优秀的警察，拥有可能成为警护的大好前程。但残酷的是，他的父亲收养女儿却是为了满足兽欲。

亲眼看到妹妹被性侵，百目鬼愤怒地挥拳，将父亲打得半死不活。他没有说出妹妹的遭遇，放弃了为自己争辩，于是入狱四年。

没能更早发现妹妹的求助，加上自己持有和父亲一样的力量和攻击性——百目鬼产生了 罪恶感， 自此丧失性欲。

他对过去的人生没有怀念(这一点倒是和矢代共通)，妹妹的事让他感到痛苦、无法抹平。而遇见老大让他有了新的热情。

百目鬼也是个受伤的人，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被气质孤独的矢代吸引。

那样姿态从容的美人，只是看一眼就会觉得心动。何况早在《远火》中，矢代向他挥手的时候，百目鬼就已经害羞了。

20岁出头的小警察，遇见了遥远的火光。

「矢代：（指自己给百目鬼口交的行为）那么是强制猥亵罪？

百目鬼：（强制猥亵罪）如果行为对象是自愿的话就无法成立。」

*出自原作第3话

百目鬼会诚恳地说“老大温柔强大又漂亮”，也会认真地陈述“我是自愿（被你口）的，所以你没有罪过”。

矢代看他，是个帅气的大块头，可爱又木讷，一脸平静地帮自己发泄，忠犬的同时富有压迫感，明明有家人、却还是不顾一切地追到自己身边来。矢代一开始是气他“怎么和其他人不一样旁观刺激都没反应”，后来是气他“怎么和其他人一样会对自己有反应”。对百目鬼，他无可奈何。

「矢代：...这算什么...

不是你一直觉得讨厌吗...」

*出自原作第13话

「其实你根本不想看也不想碰我吧。但因为是上司？而且我的手还动不了？」

*出自原作第15话

从第一次见面起，矢代就很钟意百目鬼。但是他给百目鬼留足了后退的空间，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医院里，百目鬼主动用嘴帮矢代做的时候，矢代的反应很大，抗拒到捶了百目鬼一下。能够看出，他并不希望百目鬼因为“忠诚”或“尊敬”做到这个份上。

「只有你，不会和我发展成那样， 这既空虚又让我觉得舒心 」

*出自原作第24话

这个人不会伤害他，不会对他产生情欲。百目鬼坚定地陪伴在矢代身边，让他既空虚又安心，这也是他对百目鬼敞开心扉的原因。

这样的百目鬼太好了，不知不觉，矢代也产生了依恋。百目鬼在他心里的评价越高、重要性越大，他就越来越心口不一。爱是热烈却克制，难拥有更怕失去。

第20话，面对差点被子弹击中的百目鬼，矢代终于情难自制，一直以来保持着的平衡走向崩坏。

「日本黑道取材记者铃木智彦：哪怕是现实社会中，不去杀或不被杀的黑道都没有存在的价值，这点可以断言。换句话说就是，舞台本身很异常，登场人物也很癫狂，所以错乱的台词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显得异常合适。」

「而在一般社会中生活的我们，变得疯狂的瞬间又是什么呢？ 是恋爱吧。 」

*翻译原文wb@真诚发电站，黑道记者谈《鸣鸟不飞》

矢代舔舐着百目鬼的伤口，喘息间两个人都感到颤栗。因为刚刚经历了追车枪击那样的“日常”，鲜血也能成为催情剂，而做出了车上口交这么肆意的事情，又显得生死一线的生活都没有那么古怪了。这种奇妙的自洽正是所谓的“疯狂”吧。

他们做得过头，百目鬼也没能接着瞒下去...喜欢的人对自己有感觉，这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可是对矢代来说，性和喜欢从来是割裂的，那是他的生存法则。

「三角:反正你基本只和不在乎的人做爱。

矢代:……啊？

三角:怎么自己还没注意到吗？也不可能注意到吧。因为 你从来没和自己喜欢的人睡过。 」

*出自原作第6话

「矢代:既然难得好了 我们来做爱吧」

*出自原作第22话

阴沉的雨天，老大本该诱人的邀请却更像是宣判终结。

矢代试探、挑衅，糟糕的话说尽，到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奇怪的百目鬼，温柔的眼神，触摸自己的方式，哪里都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样。

在百目鬼拿垫子的时候，矢代语气无奈地主动吻了他，默许了从正面做。真是麻烦又可爱的家伙，矢代真是喜欢他，真是毫无办法。

「矢代：我一开始就该放你走的。我想过放你走，又不想放你走。

因为你太可爱...你是那么可爱...却又那么可怕。」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我对你毫无办法 」

*出自原作第23话

最难受的是，矢代的身体很难拒绝，甚至在感情上也不能完全否定“想要百目鬼”，但他又确实害怕、生理性排斥。

常年麻痹的痛觉，在百目鬼的爱意中复苏了，这是多么温柔又残忍。

伤害不能撼动他的防御，反而是爱可以。攻铁老师说，画两人做的时候突出了矢代 “柔弱的部分”。 他的防御破碎，再也不能掩饰脆弱。

性爱分离的原则遭到冲击，维持了几十年的“喜欢被虐”的谎言分崩离析，同样难以掩饰的，是崩坏的自我。

「百目鬼：我绝对 不会弄坏你」

*出自原作第25话

「矢代：他说 不会弄坏

可早已经 坏掉了 」

*出自原作第34话

「大切だから、離れない。大切だから、手離す。」

喜欢他，所以不离开。喜欢他，所以要放手。

恳求不要破坏，却早已破碎。矢代确实想过借他人之手终结自己破碎的一生，彻底放下。

不想失去，又不得不抛弃，为了将你还给天空。矢代举枪的决绝都源于此。

但是百目鬼再次冲进了他的世界，为他承受痛苦。对矢代来说，自己的血流了再多也无所谓，可是百目鬼的血不一样，只是看见就觉得不舍得，心口都快融化。

「矢代：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

「又出血了 痛吗？...看来是痛了。」

「 对我来说 就是这种感觉。 」

*出自原作第33话

「 ...真庆幸 妹妹 能有你这个哥哥 」

*33话

「 倘若我 作为他的妹妹降生就好了 」

*翻译原文wb@甜豆荚子

第2话就有的想法，矢代直到第33话才说出口。

在去见平田之前，矢代或许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吧，所以表现得意外坦诚。先是要膝枕的撒娇，然后说出了真心话“妹妹能有你真好”。平淡的语气，像一根针，带来细密的疼痛。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揭开伤疤，就是这种痛。

百目鬼纯粹而执拗地爱着矢代，可也正是这份单纯，让他无法领悟矢代的痛苦源自被扭曲的童年。(直到第35.5话)

——想要领悟这点确实很难，因为矢代谈起过去总是轻描淡写，表面找不出留下阴影的痕迹。我们只是旁观者清。

那时的百目鬼以为老大是在安慰自己，没能察觉矢代话里的羡慕，他们微妙地错开了...如果真的成为最后一次，这会是终生遗憾吧。

「百目鬼：就像人偶一样 面无表情的妹妹

一看到我 就好像在说——“不要看”」

*出自原作第2话

所幸，百目鬼赶上了。

未能摆脱继父伤害的、幼小的矢代，跨越时间被百目鬼拯救。

相似的分镜，不得不怀疑是攻铁老师有意为之：矢代的眼神，就像是那一天妹妹的眼神，从麻木的绝望中苏醒过来，望着百目鬼——

百目鬼重重地打向平田，就像那一天他向人渣父亲挥拳。

隐约可见的光，仿佛是人生第一次遭受性侵时接触到的阳光。

除去这一处，鸣鸟全作前后呼应的情节相当多：

①第34话，下着大雨，矢代跪在百目鬼身边，轻轻伸出手...像极了第8话，矢代被枪击时，百目鬼颤抖着伸出手。

②矢代为了影山下跪加入黑道，百目鬼为了矢代下跪留在黑道。

「この空が鳴き止んでしまえば君は

若这片天空停止啼鸣

帰るべき場所へ 飛び立ってしまうのだろう

你便会飞回归所了吧」

*剧场版的主题曲

第35话，说过“想要放你走、又不想放你走”的矢代，还是放开了百目鬼。

两人分开的四年，攻铁老师在番外里画，矢代梦见学生时代的自己和警察百目鬼，他说要把自己给警官，百目鬼拒绝了——警官百目鬼来帮助他了，并且不会睡他。

他的爱和性分开，他的性和痛相关。百目鬼要接住他，必然需要时间和实力。老师真是毫不心软，让他们分开了四年。

我衷心希望他们能够再次相拥。

被雨淋湿的新宿街道，雨水中反射的霓虹灯，手持烟草的纤细指尖。

孤独。諦観。矛盾。

囀る鳥は羽ばたかない。

——

如果让我完全用感性来评价的话，我会说矢代太迷人了，那种孤独就是我痛心的最好理由。我非常、非常爱恋他的气质，那种残缺但又坚强，孤独到和整个世界都没有联系，化作灰烬又何妨的决绝。

矢代是故事的主角，我全程伴随他、全程注视他，但他还是那样轻，好像永远抓不住，好像窗边的风。他又是那样沉，如同许多受过折磨的普通人一样，不能单纯地“变强”、“打败”，只能不断地接纳，不断地和痛苦共生。

玻璃渣生在他的浑身上下，几十年来，严丝合缝地一起成长。所以百目鬼碰一下，两个人都痛得要死。

百目鬼在马路中央抬头看他，他笑着回望。那时的我和百目鬼一样，不可救药地为他着迷。

漫画翻译组：

微博@真诚发电站，@mum深坑汉化组

访谈译者：微博@甜豆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