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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FIRST纪录片实验室 纪录片项目《旷野歌声》

讲述了大山里一个合唱团的“前世今生”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四月份,《旷野歌声》将在某个瑞士的影院举行世界首映。

然而入围消息公布没多久,疫情猛地击中世界各大电影节。东楠逐渐感到焦虑:“撞上这个混乱时刻做影片首发,真是太糟糕了。”

她的担忧很快应验。

《旷野歌声》的后期是在洛杉矶做的。早先国内疫情严峻,东楠去不成美国,线上沟通不像当面那样顺利。后来COVID-19在美国本土甚嚣尘上,在 美的 工作室有诸多不确定性。就这样《旷野歌声》的后期一拖再拖,要想赶在影展开始前交付成片,很悬。

当初拍完《旷野歌声》,东楠就对纪录片实验室的同事说:“放映这个事儿,我已经有点绝望了,不太想这个事儿。”2020年伊始入围影展的消息,不是没有带来早点见到观众的希望。但很快地,急转而下的国际电影市场局势,把她逼入更深的失落里:“世界都这样了,我觉得自己的片子不重要,所以没有信心继续做下去,也犹豫影展会不会如期举办。”

瑞士真实影展最终没有取消和延期,但不得不改成线上举行:在影展期间,观众可以通过影展官网在线收看影片。

要不要在流媒体上放?韩萌异常坚持:绝对不考虑。她一方面期待影片能和观众交流互动,一方面出于保护影片主人公的心理,不希望受到大规模的关注。所以基于影院场景的影展成为了一个安全而精准的选择。

最令人担心的是影片安全问题。

《旷野歌声》有国内发行的计划,一旦影展的线上放映被盗录,盗版流传开来,“后面(国内发行)的事情就不太可能了。”

韩萌这几天一直和销售的同事沟通,虽然她对《遥望繁星》在国内上线不报太大希望,但她害怕盗版流传开后不可控因素增多。

综合考虑发行销售的风险,后期剪辑的压力,以及对属于自己的大银幕的等待,东楠最终决定撤片,放弃珍贵的国际竞赛单元角逐机会。

韩萌笑着说顺其自然,参不参加都不重要:“片子是拍给历史的,拍给未来的,是过去的一段证据。即使失去了参与电影节交流的机会,相信好的片子,还是会在五年十年拿出来看。”

她们私下聊天,聊疫情平息后大家做一个“Lost Films of 2020 Festival” ,召集2020年入围影展却没办法被看到的电影,再给大家放一次。

02

扔影片资源是自救

对纪录片,电影院的准入门槛苛刻昂贵,上线流媒体恐怕是见到观众的最佳选择。既然早晚要上流媒体,为什么导演们偏偏对电影节线上放电影有抵触情绪?

东楠说:“如果上院线的机会少,那能在大屏幕上播的只有电影节。”

对她来说,无论如何,第一次得在大银幕放。

韩萌觉得电影节就是交流,通过电影跟关心这件事的人互动,网上播实现不了这些。

《旷野歌声》剧照

韩萌和东楠,这样能够入围重要影展主竞赛的纪录片导演,尚且对影片能否见到观众焦虑和不安。大量的纪录片导演都蛰伏和沉寂着。《矿民、马夫、尘肺病》的“一夜爆红”撕开了现实,创作者为守住影片的完整性勉力支撑,而“被看到”从来不是一件板上钉钉的容易事。

为了被观众看到,韩萌觉得她也会把资源放到网上。

她的上一部影片《江南弃儿》,如果能获得主人公的授权,合适的时机是可以释放资源出来的。

“当下的纪录片制作发行体系就不算健全,没有正常的生态,扔资源是自救。”

东楠也说她会的。

“最后一步才会考虑放到国内网上。会和各方面的投资人,其他播出机构以及被拍摄者做好沟通,时机对才会放出资源。”

走到最后一步之前,她们会做很多发行尝试。东楠曾把上一部影片《偷》放在vimeo on demand。在这个平台,作者直接发作品出来,观众付费观看。“《偷》在国内的扩散完全是靠盗版传播,资源不可控制地扩散,但因此收获了很多观众。在这种大环境下,盗版有积极的一面。地下有让人激动的地方。只是那个不是自发的,很被动。”

然而在国内,纪录片的观看与发行尚未形成更细分和垂直的市场和产业模式,对于小体量和独立制作的纪录片,无法在一个完整专业的观看链条和盈利方式持续成长。

当纪录片导演们带着作品离开后期机房,就不得不开始另一种征途。

韩萌和东楠都提到,她们在探索新的方式,这条征程“最终都是为了抵达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