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背景和美术风格
故事发生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英国。电影前半部分的地点是在美丽的乡村田园,这一部分的色彩和画面柔和明媚且充满诗意。无论是被野花绿地环绕的乡间城堡,还是屋内从壁纸、窗帘到沙发、陈设,甚至女主衣衫的各种碎花装饰,全部都充满了我极爱的田园气息。这部分有好几个画面令我难忘:姐姐塞西莉亚拿着花束在田间奔跑、妹妹布里奥妮坐在野花环绕的灌木丛中书写自己的小说,还有男主罗比在厨房里的恬然一笑……但正是在这样的浪漫气息中,炎热的盛夏似乎又焦灼着几个年轻人内心被压抑的欲望,闷热烦躁中还隐隐透露着一丝不安。
电影后半部分的地点由英国的乡村转到战场和城镇。这一部分画风大变,色调从明媚转为灰暗素淡,正好配合了二战的惨烈和由此带来的哀伤情绪。电影主人公悲剧命运到此时已无可更改,无论是坐在海边思念爱人的塞西莉亚,还是身在战场苦苦盼望回归的罗比都显得那样孤独和苍凉。妹妹布里奥妮已是大姑娘了,但成长带给了她更多的煎熬和痛苦,她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对当年错误的悔恨当中。所以尽管她成绩很优秀也仍然放弃了继续念书,却像姐姐一样当了一名护士,在每日面对的生死中不断反省自身和替己赎罪。
人物刻画和电影主题
1. 布里奥妮:孩子的嫉妒报复心理
《赎罪》这部电影一个关键情节就是13岁的妹妹布里奥妮对姐姐恋人罗比强奸罪名的指证。事隔多年后,妹妹承认自己当年的证词是错误的。为什么妹妹会这么做?电影有一些这样的铺垫:妹妹意外在窗口看见了姐姐和罗比在水池前的纠缠,继而她又偷看了罗比让她转交给姐姐的信,信里大胆的言辞令她不安,而最令她震惊的应该是撞见姐姐和罗比在书房内的偷情。因此她跟表姐罗拉说:罗比是一个色狼。她又是一个爱写小说的孩子,头脑中充满了各种想象。所以当罗拉被人强奸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罗比。
但其实所有的这些现象都只是一种表面的迷惑,小女孩的嫉妒报复心才是她当年诬陷罗比的真正原因,因为她也喜欢罗比。电影在后半部分也对此有一定的交代:一是布里奥妮对自己的同事说起了她小时候迷恋过一个人,曾跳到河里看他会不会救自己;一次是罗比的回忆。所以当她看见罗比和姐姐的亲密举动后,她潜意识里已开始萌生恨意,只是她自己并不一定真的察觉了。因而当罗拉事件发生后,她当时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罗比,并最终一口咬定。
人有天生的罪性,孩子的内心也不总是纯净无暇的。关于这一点,最让我吃惊的不是这部电影,而是一部叫《狩猎》的电影。一个小镇幼儿园的小女孩喜欢上了男老师,竟然因此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虽然小女孩想不到她的谎言可能产生的后果,但这个谎还是把老师的人生彻底毁了。
2.那个美好的夏日午后
1935年的夏日乡间蝉鸣鸟语,花正烂漫。一对年轻人因一个小意外而终于释放了彼此的热情和爱恋。罗比是塞西莉亚家仆人的儿子,塞西莉亚和他一起上过中学,但因为怕同学笑话,三年中她几乎没和罗比说过话。虽然有身份的差距,但勤奋上进的罗比还是悄悄地走进了塞西莉亚的内心。因此当那个夏日午后,塞西莉亚从窗口看见罗比正坐在屋前台阶上时,她不禁决定去屋外给花瓶里的花灌一些水,并特意走过罗比身边向他借烟。一路她还刻意提起了哥哥利昂的朋友既有钱又有魅力,但罗比听到后只是嗯了一声。可能正是因为罗比缺乏主动的表现让塞西莉亚暗自生气,因此在喷水池边有了一场无谓的争执。争执间花瓶有一块碎片掉到了池中,塞西莉亚竟脱掉衣裙跳了进去只为找到那个碎片。当塞西莉亚在捧着花瓶怒气冲冲的走后,罗比却情不自禁用手掌去碰触塞西莉亚刚刚跳入的池面。
为了向塞西莉亚道歉,罗比写了一下午的道歉信。在冲动之余,他大胆地写了一封赤裸裸展现自己欲望的信件,但因觉得不合适而另写了一封言辞更为规矩的信,可是在叫塞西莉亚的妹妹传递信件时却拿错了。不过当塞西莉亚看见罗比火辣的信件后,反而勇敢地向罗比吐露了自己的心意。于是阻隔在两个年轻人间的世俗障碍终于被他们火热的内心冲破,压抑已久的渴望如烈焰般燃烧。可是不巧这一幕正好被妹妹布里奥妮撞见了。
3.无法说出的忏悔
当两人刚要品尝爱情的甜蜜时,妹妹的一个指证让一切烟消云散了。罗比进了监狱,三年后又直接从监狱走上了战场。在去战场间隙,罗比和塞西莉亚见过一面。虽然痛苦的经历让罗比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塞西莉亚,但塞西莉亚的一句“回到我身边”让他顿时情绪翻涌。临别时,塞西莉亚给了他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所临海的房屋。塞西莉亚说:那是她朋友的屋子,等他下次休假时他们可以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电影的后半部分有一段情节是妹妹去向姐姐和罗比忏悔,其实这一段根本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真相是她从未有勇气去向二人坦诚自己的错误,而自1940年后她也再无机会向二人忏悔。电影的最后是罗比和塞西莉亚在海边嬉戏的镜头,这只是妹妹在77岁高龄完成的自传体作品《赎罪》里安排的结局。她说:我把幸福还给了他们。
可是幸福能还给他们吗?罗比1940年在敦刻尔克要撤退的前一夜死于败血症,姐姐也在同年死于意外。在她的小说中无论结局多么美好都不是真的,她错过的忏悔对于死者而言是永远的错过了。无论在虚构的故事中她有多么诚挚和痛悔都无法改变这点,他们所有人已经回不到那个炎炎夏日了……
4.深刻的主题和细腻的手法
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主题关乎忏悔和赎罪,打字机的声音几乎伴随着电影始末。整个电影是以妹妹布里奥妮的视角展开的,影片中那不停响起的打字机声响就好似她创作《赎罪》这部作品的过程,同时这个声响也仿佛是她不断拷问自己内心的声音。
电影对人物心理情感的描绘非常细腻,尤其是一些生动的小细节,充分展现了罗比和塞西莉亚压抑的情感,以及妹妹始终难安的内心。不过导演对大场面的掌控也相当了得,尤其是一气呵成的海滩长镜头把战争的残酷和真实表现得酣畅淋漓,也使整部电影富有了一种悲情的史诗气质。
电影里妹妹一角,导演分别选用了三个年龄阶段的演员。童年那部分由童星西尔莎·罗南饰演,小姑娘非常有表演天分,把小女孩的各种心绪表达得非常到位。而青年时期的演员是萝玛拉·嘉瑞,从气质和形象上都与童年时期的罗南十分相像。最后出场的是老戏骨瓦妮莎·雷德格瑞夫,虽只有寥寥几场戏,却给电影带来了相当有分量的结尾,为角色做了一个很有深度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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