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宛若丹青未干,提笔然 点欲穿”,古风流行歌曲《烟雨行舟》把江南的美渲染成了诗。
烟雨江南,真有这么美?在白居易眼中,是“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在皇甫松笔下,那是“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而美得最不像话的,还要属韦庄笔下的江南了。
菩萨蛮·其二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生在唐末五代这个分裂混乱的时代的韦庄,一生饱尝战乱漂泊之苦,黄巢攻破长安之后,他便逃往南方,流浪了大半生,直到59岁,才结束了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在晚年寓居蜀地时,因回忆江南旧游而写下组词作品《菩萨蛮五首》,这是第二首。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开篇这一句满满的情感色彩,江南的美,却因此种在了人们心里,人间岁月值得被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一点点浸润,然后酿成诗情画意。
江南之美,可甲于天下,但当时的韦庄是因逃避战乱才居于此,心中又怎能真的踏实?看似美好的背后,实则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心酸。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两句真像是从画里奔出来的,令人陶醉,引人神往,春水碧绿澄澈,比天空还要明净,如此美景,不由使灵魂也清净许多。
游人躺在游船画舫之中,船外淅淅沥沥飘洒着雨点,听雨声泛滥在水与天之间,正好适合缓缓入梦,梦乡之中,可能又是另一番美景了。
你看,多美的江南,碧水、蓝天、游船、画舫、烟雨、美梦,此番景致,应是从梦中而来,空灵如这般,若要诗意栖居,不妨行至江南,感受烟雨与梦交汇出的清丽画卷。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汉代司马相如与才女卓文君爱的轰轰烈烈,不顾卓王孙反对,二人选择了私奔,后卓文君与家人断绝关系,跟着司马相如过起了清贫的生活,卓文君当垆卖酒,司马相如穿着短裤在街边洗涤酒器。
而这里的“垆边人”,正是指自己的妻子,她面容皎洁如月,撩起袖子后露出的双臂洁白如霜雪。在这个“山水如墨染”的人间天堂,美人也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一般,也是,如此风光无限好,孕育在诗画中的女子,怎能不美?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年华未衰的时候最好不要回到家乡,回到家乡后必是极度悲伤的,这如画的江南,常常锁住往来游客的心弦,让诗意栖居的人儿魂牵梦绕,他乡竟也可以变成灵魂的故乡。
古人常说富贵而不还乡,而当一个人一事无成,两手空空回到家乡,流淌在心间的,又会是几分抑郁,几分悲凉?想劝作者大客不必失落至此,此生能入江南,“画船听雨眠”,一梦烟火人间,便是对灵魂最好的馈赠。
江南是诗的国度,亦是烟火人间,眼前景是画中景,眼前人是心上人,能不忆江南?这世间好景千千万,魏巍高山,潺潺流水,星汉灿烂,月色皎洁,我却愿跋山涉水,披着星光,戴着月色,只为去看“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听雨且眠,对月当歌,寻一帘幽梦,品一世清欢。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向往的诗与远方,不管是江南还是他乡,总有那么一程,让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菩萨蛮五首
2020-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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