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图设计:
匿匿
也许你也感受到,过往积累的生活经验在壬寅年失效,浪漫和激情在真实的悲与茫然中黯然失色。从风中,我们甚至可以嗅到苦涩的血腥。
可你很难简单用单纯的「好」或「不好」,给这一切一个概括的定
义。对惘闻来说,“它一下子就跳到我们面前,变成每天都在面对的鲜活而赤裸的细节。”
正式采访的伊始,我跟谢玉岗说,刚才我回顾了一下,上次我们对话的时间是2020年10月份,差不多到今天刚好过去两年了。
那次采访适值《十万个为什么》发行之际。在那张专辑中,惘闻讨论的议题包括但不限于对世界向民粹主义和保守主义转进的不安,以及疫情对生活造成的困扰——是的,当时疫情只是诸多忧患面向中的一环。而当时的惘闻也为音乐赋予了温存和希望的底色,谢玉岗曾说,“我们希望通过音乐去平复自己,平复和我们一样感到不安的人,我们希望音乐有这个力量。”
两年之后,当我再次抛出同样的问题,询问谢玉岗《辛丑|壬寅》承载的主题时,不等谢回答,我们先一齐苦笑,公共的答案似乎不言而喻——“特别多的压抑、愤怒。我觉得每个人都差不多,一开始疲于奔命,现在身心疲劳。
每个人,
或多或少,心理都不健康了。”
㊀ 洄游:2022与2002
2022年,当新专辑全部歌曲的demo终于准备完毕,惘闻乐队第十二张专辑的轮廓在谢玉岗的脑海中浮现,于是他觉得,是时候录音了。
第一个问题,在哪里录音?
在新专辑歌曲的设计中,谢玉岗希望鼓的音色可以更「复古」,这就对鼓的拾音条件要求比较高——首先,录音棚的空间需要足够大,可以产生自然的混响;其次,棚的声学装修和空间结构也要足够有意思,按谢的原话说,“不能是一个非常现代(技术)的装修。”
摄影 / 林源森
整个大连,包括惘闻自己的工作室,没有这样一个符合条件的场域。谢玉岗找既定的专辑录音师尹冲聊天,商量在哪里录音比较合适。此前北京的后摇乐队“
酸性事件”
录专辑时,曾邀请谢玉岗做专辑制作人,而尹冲是当时的录音师。那次合作尹冲给谢玉岗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特别懂音乐,完了又懂技术——同时兼备这两点的人不多。关键是他对音乐和录音一直保持着特别大的兴奋感,很多职业录音师,可能干得年头久了,会比较模式化,工作中也不会有冲动和兴奋感,但尹冲在录音过程中会一直保持那种兴奋的状态,而且非常乐于用自己的技术能力去帮助乐队实现一些他们脑海中的想法,我觉得这点特别棒。”
起初乐队计划在北京新街口街道的百花录音棚录专辑。但偶然地,谢玉岗跟万能青年旅店乐队的小号手史立讲起这件事时,史立说:“你一定要过来看一看我这块儿。”史立说的地方就是万青在石家庄自用的排练场和录音棚“郊眠寺”,位于河北电影制片厂内。
赶早不赶晚,看过史立发来的郊眠寺的照片和视频,在二月之初,谢玉岗和惘闻吉他手耿鑫,以及录音师尹冲就赶到石家庄勘场。这里原本是河北电影制片厂给电影配音配乐的录音室,面积三百多平,挑高八米——房间够大,声学环境几乎完美,惘闻想象中希望具备的环境这里一应俱全。谢玉岗当即决定,就在这里录音。
《辛丑|壬寅》录音现场①
郊眠寺,河北电影制片厂,石家庄
“我们是三月份去的,在郊眠寺录了十天,主要是录贝斯、鼓、吉他。剩下的东西我们返回大连以后,又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录完——自己的地方,大家比较熟悉,工作起来也比较方便。”谢玉岗回忆,“前前后后,大概到五一的时候,才完全录完。”
而再之后的混音工作,也都是谢玉岗自己完成,等到母带出炉,已是八月。
我问谢,从创作到制作,在整个过程中反复聆听《辛丑|壬寅》的demo和工程文件时,那个在你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轮廓,那种作品反射回内心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辛丑|壬寅》录音现场②
郊眠寺,河北电影制片厂,石家庄
谢玉岗想了想和我说,
这张专辑让他想起了90年代的Indie Rock。
听着自己在2022年完成的新专辑,却把自己在90年代末听打口磁带、打口CD,拉上同学一起组乐队玩摇滚的情景从幽冥的记忆深处拽了出来。“让人意外,但就是那样的声音——就是90年代,2000年听到的欧美的摇滚乐。特别是《白加黑》,做这首歌的时候我脑子里的声音全部是The Cure的感觉,虽然它也不像The Cure,但是是那种感觉——而且我又重新找到了那个时候的情绪。”
谢和我解释,他也反复在心里印证过,“当时的情绪,不管是愤怒,还是压抑,可能只是从听的音乐里学到的愤怒和压抑,是一种青春 ‘无因的愤怒’,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指向;但今天的情绪——尽管和二十年前非常相似,
但今天的情绪有非常清晰的指向,
自己也清楚现在的愤怒、压抑,所有这些情绪的来源是哪里。”
The Cure in 1987
Michael Putland // Getty Images
谢玉岗的回答,让我觉察到一个有趣的关联。
2002年,惘闻乐队的第一张专辑《二十八天失眠日记》也是在石家庄录制的,那是《辛丑|壬寅》之前,惘闻乐队唯一一张开口唱歌的正式专辑。二十年时间,十二张专辑,惘闻乐队似乎完成了一次“轮回”。
谢变得兴奋,跟我说:
“我懂你的意思,现在想一想,这个挺有意思的。但我觉得这不是一个 ‘轮回’,是一个 ‘反向’的。”
我姑且,把谢玉岗所说的“反向的”,称之为一次“洄游”。
惘闻乐队早期照片,图源:我爱摇滚乐Fanzine
2002年,惘闻把自己在大连录音的demo寄给了石家庄地下杂志《我爱摇滚乐》的主编晓朱,希望晓朱在《爱摇》发表,那是一张还比较接近早期自制的《动物世界》或《凌水河》风格的专辑。晓朱回信建议谢玉岗,“来石家庄,到我这里重新录一下,音质能更好。”
谢玉岗和乐队商量了一下就去了,“去之前我们在大连准备了一个月”。那时的惘闻刚开始接触后摇,开始大量地听Mogwai、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的作品,一想到即将去石家庄录专辑,谢玉岗提议“为什么我们不把现在喜欢的东西,加到要录的专辑里面?”
按照谢玉岗的描述,惘闻迅速对原本d
emo的作品进行了一些修改,又临时写了一些东西——在《爱摇》编辑部的地下室,这些尝试和改变最终在晓朱的声卡式电脑的记录下,呈现为2003年8月1日发表的《二十八天失眠日记》。
《我爱摇滚乐》Vol.30
“当时的状态,可能刚开始想转这种纯器乐的方向,但写歌嘛,觉得还是要有主唱,所以那张专辑还会带一些念词,带一些唱的部分。
但那张专辑是懵懂向后摇滚,向器乐摇滚靠拢的开始。
而二十年后,再去石家庄万青的棚里录《辛丑|壬寅》,恰恰是反过来的,一个所谓做器乐摇滚的乐队,又开始唱歌了,(这是)一个反向的过程。”
在这个话题的最后,谢以特别的幽默说,“那次去石家庄录完音,刚回到大连,非典就爆发了。”
㊁ 开口:
唱歌和弹琴一样,
是对旋律声部的补充
2003年,非典持续了一年。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病毒会对人们的生活产生如此旷日持久的影响。“我以为还会像那个时候一样,防控——防控,然后就过去了,谁能想到它发展成了这样。”
过去的一年中,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生一些让人积郁的事情。每天睡醒,打开朋友圈都是这样的消息,谢说,“太夸张了。”
10月底,谢在微信留言,“微信注销了,有事情电话或者邮箱联系。”
在关于《辛丑|壬寅》作品的所有讨论中,每个人都不会忽略,谢玉岗开口唱歌这件事。我问谢——尤其是今年,所有关于**话题的表达,很容易就会被摘除,「删」和「封」的发生可以说比以往都更普遍,为此很多原本还在表达意见的人因为感到一种徒劳和虚无,可能就不会再表达了。但你却选择在《辛丑|壬寅》中用一种更明显的途径去表达,为什么?
这也是我们聊了最多的一个话题。
《辛丑|壬寅》巡演,深圳,2022
摄影 / 林源森
在后来对录音材料做归纳时,我理解
《辛丑|壬寅》
的表达选择,大概可以分从两个梯度去解释。首先,对应“权力对表达之肢解”所造成的沉默,可以讨论的是《辛丑|壬寅》的从无到有——普遍的挫败感让我们习惯躺平,但惘闻仍交出了自己的成果;其次,则是解释谢玉岗为什么开口唱歌,对一支成熟的器乐摇滚乐队来说,在2022年,“人声”更重要的是音乐价值,还是文本价值?
“一个人的力量,一伙人的力量都非常有限,在一个长期的运动中,服从变成了生存的首要的条件,每个人都逐渐习惯于此。意识到这点,创作音乐反而变成了我能想到的,自己最愿意去做的事情。这是我觉得最有效的一个工具,一个武器,一个让自己疏解的手段。”
谢玉岗,深圳,2022
摄影 / 林源森
谢的回答从观念上回应了第一个疑问,那惘闻是如何实操的呢?
答案是打破固定的创作习惯。在第一首歌《凿壁寻光》中,做为Intro部分的旋律是惘闻在《十万个为什么》专辑巡演中一次即兴的结果,新的《凿壁寻光》是沿着即兴段落的枝干,开出的花朵。这也使这首歌在这张耳目一新的新专辑中,成为最像原本的惘闻的作品。
“惘闻创作新专辑,从来不是先讨论整个专辑的概念,或者要先有一个方向,一直是先有一点点内容,然后丰富成一首歌、两首歌,一点点形成整个专辑的概念。”谢玉岗描述道。
过去,先有的这“一点点内容”往往是一个吉他的旋律,一个和弦或者一段riff,然后不同的乐器逐渐加入进来,一层一层铺织成乐曲的血肉。但这次,惘闻把搭框架的部分交给了更偏向节奏而非旋律的鼓和贝斯。
录音师尹冲回忆录音过程中的点滴时也跟我说,“你可以注意他们的鼓和吉他的互动,除了《辛丑》是用通鼓跟底鼓打节奏,以及《奥林匹克广场》有两大段通鼓段落,其它歌主要以军鼓、底鼓和镲片负责音乐和律动的连续性,底鼓和军鼓在其中起到了推进的作用——鼓承担了一个弦乐的作用!”
周连江,深圳,2022
摄影 / 林源森
“用弦乐(旋律)搭框架对鼓和贝斯这样司职节奏和律动的乐器不太友好,因为你有一段旋律的时候,会框住节奏和律动的进行。”谢玉岗说:“所以这次我们就反着来,这样节奏的部分会更自由。”
谢玉岗这样提议时其实还有一点考虑,他希望用新的创作模式激发大家的兴奋感。
至于为什么开口唱歌,
某种程度上则属于“意外事件”。
当越来越多的节奏和旋律交叉铺排成趋于完整的作品时,惘闻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点:—这批东西和以前惘闻的作品不太一样!
“以前惘闻作品的音乐结构,这种AB段的,主部副部的感觉不会很明显,
但这批歌有非常明显的BA、ABBA的框架,变成了一个 ‘摇滚乐’的框架。
”谢玉岗解释道。
“
过去惘闻创作中最大的一个想法就是乐器的轮转
,就是说没有一个乐器固定负责做伴奏,另一个乐器固定更前置。每个乐器都会出旋律,都会做背景,它是轮转的,甚至有时候我们把鼓当作一个音色在用,而不是当作节奏在用。”
谢说,在《辛丑|壬寅》中,这种轮转失效了。“所以我需要一个前置的,可以贯穿整首歌的元素。”一开始谢玉岗想到用吉他,但是太怪了,变成了一个乐队在给吉他伴奏,“像Steve Vai一样”。最后,谢玉岗决定唱歌,“唱歌和弹琴一样,目的是对旋律声部的补充。”
《辛丑|壬寅》巡演,杭州,2022
摄影师 / MUERmilk
至于歌词到底在唱什么,我跟谢表达了我的看法,虽然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大家会把表达嫁接到一个非常宏大的叙事之中,但我听的时候,会觉得还是有非常多的私人的那种感情。
谢反馈:对,是这样,其实跟你描述的基本上一致。
但关于唱词,仍有两点可以分享。
第一是谢玉岗在唱的时候打破了语句表达的连贯,他的解释是如果我在意一句歌词语义的完整,会有很多束缚,一旦抛弃它,你会发现你可以选择的词、字会很多,包括押韵的问题也都解决了,总之是对唱的部分的编曲特别有帮助;第二是在聊天中,我发现谢在写歌词时,即使同一首歌,主语背后的那个人,那个角色也是在动态切换的,所谓的“你”并非始终是同一人。
㊂ 尹冲:有人看毕加索的画
觉得“我也能画”,但根本不是一回事
既然开口唱歌,对于人声在整个作品中的表现,外界评价自然褒贬不一。
尹冲回忆,录音的时候,因为铮子(惘闻贝斯手徐增铮)也很喜欢《辛丑》这首歌,所以闲暇的时候常常自顾自地哼唱,“他唱出来的感觉和老谢唱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老谢)是一种抗争的感觉,但铮子唱得很好听。”
徐增铮在录音期间
郊眠寺,河北电影制片厂,石家庄
“老谢的音准不错,嗓音嘛——见仁见智。”让尹冲印象深刻的一点是,惘闻在做专辑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么弹好听(就这么来),乐队会做非常多方面的考虑。尹冲深信不疑——惘闻的每首歌都有一个坚实的创作的初衷。“一定是非常深厚的音乐理念,才会支撑他们把这个做出来。”
在问到对《辛丑|壬寅》的整体评价时,尹冲说:“作为这张专辑的录音师,我Get到的点是,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听众,这张专辑不是一个金曲式的东西,然后它也不是天才的,灵光一现的作品。在录音时,我们所有的沟通中,以及他们自己的沟通中,你会感受到他们对创作的理解,他们的思路,都是只属于惘闻的。”
末了,尹冲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作比喻,“因为我家人是画画的,我举个歪例。很多人看不懂画,看毕加索觉得是 ‘我也能画’,但你了解立体派的话,就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耿鑫在录音期间
郊眠寺,河北电影制片厂,石家庄
对谢玉岗来说,
《辛丑|壬寅》最大的挑战是自己需要负责作品最后的呈现效果。
通常在专辑制作过程中,都会有一个制作人来协助乐队,提供一些录音的建议,负责对最后的工程文件进行制作,把素材制作成成品。
从《八匹马》开始,比利时后摇乐队Toman的成员Wouter、Lode成为了惘闻的专辑制作人,操刀了《岁月鸿沟》《看不见的城市》的制作,以及《十万个为什么》的混音工作。
“但今年,欧洲的疫情都结束了,他们没办法再抽出一大段时间帮我们做完整的混音,所以我必须得自己去做这件事。”谢玉岗说。而自己做制作人,就需要在作品的demo时期就对作品的最终呈现有一个具体的想象。
“那现在,不管是作为主创,还是作为制作人,你对这张新专辑最后的出品满意吗?”我问谢。
谢说,“我觉得还OK,就是正常。在自己水平能力范围内的东西,就是OK的。”
谢玉岗:「 这张专辑里,乐器的线索还是太多了。」
《辛丑|壬寅》,发行时间: 2022-10-10
出版者: Space Circle
一个迟到的制作人视角是,如果现在重新去做这张专辑,谢玉岗觉得它仍有进步的空间,这个空间不在于后期制作,而在于源头。“
这张专辑里,乐器的线索还是太多了。惘闻永远是这样,总喜欢埋很多线索在里面。
尽管我已经做了取舍,但当时我希望可能尽多地保留下来一些线索,现在看,就会觉得太多了。”
我说:“我在和尹冲聊天的时候,他提到你们在郊眠寺录音时,因为声场空间比较好,包括录鼓的时候,会收入很多自然的回响和延音,后来回大连,因为这部分 ‘鼓的尾巴’其实起到了一个补充编曲的作用,在一些歌里,你把原本用合成器做的连接段落就删除了。”
“是的,如果录音时得到一个饱和度特别好的声音的话,特别是框架类的——鼓或者贝斯,其它的乐器就可以去做删减,你保留下框架部分的好的氛围感,通过它的外延,去得到一个音乐的想象,有点像文学里的留白;但是如果录的素材不够理想,就需要补充一些音色性的东西去弥补它。”
在郊眠寺录「鼓」期间将话筒悬置
造成声响的“自然动态”,并收录延音
谢玉岗接着说:“《辛丑|壬寅》并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状况,但不是录的问题,是写歌时候遗留下的问题,尽管我已经做了一些删减,可现在看可能还不够,但如果再做大的删减,可能对整个歌的改动量都会比较大了。”
“就变成摇滚乐了。”
我问谢玉岗,这张专辑你最喜欢哪首歌,谢回答,《辛丑》《壬寅》。
《辛丑》最接近谢玉岗脑海中90年代Indie Rock乐队的那个声音,《壬寅》比较压抑,比较符合当时他自己的状态。
《辛丑|壬寅》巡演,南京,2022
摄影师 / 貳偽馬
在郊眠寺,谢玉岗对
《壬寅》此前
demo中鼓的音色不太满意。尹冲试着用nord的打击板和SP1200、SP202采样机重新做了一些比较lo-fi 的效果,谢玉岗听了非常喜欢,“跟我们最开始设计的音色很不一样,但我觉得更有意思,更刺激了,就用了尹冲的设计。”
在专辑的最后两首歌,董亚千和文智涌分别以特邀乐手的身份,为这两首歌贡献了滑棒吉他和小号。尹冲记得,在郊眠寺,老谢描述了自己想要的感觉后,董亚千精益求精,这段吉他录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而文智涌后来加入的小号,让谢玉岗想起了初中听的港台音乐……
采访结束后,兀自听这张《辛丑|壬寅》时,我也会想起尹冲关于毕加索的画的比喻。在采访时,聊到未来谢玉岗说:“
该做的事情还要继续做。
”
今天,稿件还未收尾,“新十条”已经颁布。原本萧索的世界,一派寂静中从新挣扎出喧杂的声音。可窗外仍有树——未熬过寒流,在冬天彻底死亡,折射着衰败的忧郁。电脑播放到《壬寅》,音箱中谢的歌声低哑、沉挽:
不为其他已死掉的灵魂起舞
也不为一切侮辱性的言语所动
靠近我 不能动 不为所以 不为所终
抱紧我 不能动 不爱所以 不爱所终
文章照片由Space Circle
提供授权使用
采访/撰稿:黄尧
图文
编辑:黄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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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鸣谢:WC老师
原创稿件,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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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