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史探秘（124）：穆勒的女权主义

当1851年 穆勒与哈里特·泰勒结婚 之后，这位新婚妻子极大地影响了穆勒之后的思想， 并让他成为了现代史上有名的女权主义者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约翰·斯图亚特·穆勒也是其所处时代的女权主义思想的集大成者，他的 《妇女的屈从地位》 这本书，基本全面反映了穆勒女权主义思想的基本理念和主要观点。此外，在其所著的 《承认妇女的选举权》、《妇女的参政权》 中也有论及。穆勒不只是个理论家，而且还将其自由主义女权理论运用到英国女权实践活动中，为女性地位的提高奔走呼号，可称为首个妇女参政促进会元老之一。英国妇女的社会地位在资本主义冲击下更临近绝缘地带， 唤醒了女性的独立意识， 穆勒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思想即是在此背景之下萌芽、成长与发展出来的。

【玛丽·斯沃通克拉夫特与哈里特·泰勒】

穆勒的女权主义思想并非是全然自发的，事实上，作为一个男性，其相关思想的萌发也受到了两位“先驱者”的影响，这两位先驱者正是作为现代女权主义思想奠基人之一的 玛丽·斯沃通克拉夫特以及穆勒的妻子哈里特·泰勒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1lstonecraft)在其《女权辩护》一书清晰的表达了对妇女权利的诉求，唤醒了当时社会妇女的女权主义观念，也使当时社会对女权主义有了真正的认识。沃斯通克拉夫特提出：“女性并非天生地低贱于男性，只有当她们缺乏足够的教育时才会显露出这一点。”她认为男性和女性都应被视为有理性的生命，并还继而设想了建立居于理性至上的社会秩序。妇女要追求独立的理性，尤其应重视平等的教育权，她甚至认为这一权利是重中之重，因为教育可以使女性拥有独立和平等的意志。由于沃斯通克拉夫特的女权主义思想冲破了当时英国的强大的传统力量的樊篱与禁锢，其本人因此也获得了“现代女权主义先驱”的殊荣和美誉。

女性教育思想构成了沃斯通克拉夫特女权主义思想的重要一环。 沃斯通克拉夫特提倡开放适当的教育培养女性的理性与批判性思维能力，通过使女性确切地意识到自己的生存现状，实现对女性的完全社会化，使其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以促进整个人类的前进与发展。

沃斯通克拉夫特的男女机会平等、主张女性接受理性教育、以及提倡新式女性教育观，将女性问题纳入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的观点深刻的影响了穆勒的女权主义思想。 由此可说，沃斯通克拉夫特的女权主义史上经典著作《女权辩护》，以其开创性的贡献，为穆勒女权主义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夯实了坚实的基础。

对穆勒女权主义思想产生重要影响的第二个人物正是与其相识二十多年并有七年夫妻关系的哈里特·泰勒（Harriet Taylor)，这种共同的生活经历决定了泰勒对穆勒思想影响是无可替代的。作为十九世纪中期英国女权主义思想的重要人物之一，同样哈里特·泰勒的思想受到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影响，呼吁整个社会开放对女性的高等教育权，而且她将女性权利争取的范围延伸到更广泛的领域。

在《妇女的解放》中，泰勒说道：难以想象，任何一个美国民主派会这样解读美国的《独立宣言》，“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文件（《独立宣言》）中，‘人’指的不是所有人，而只是男性；‘生命、自由与对幸福的追求’只是人类的另一半的‘不可剥夺的权利’；其同意是公正权力之唯一合法来源的‘被统治者’也限于人类的另一半。”泰勒在书中详尽的描述了美国的女权运动，并深刻的探讨了妇女的屈从地位及对男女平等的诉求，她的女权思想理论推动了英国女权运动。“女性对于公民和政治权利平等的诉求是一种令人无法充耳不闻的呼喊，无论对于美国的民主社会、还是英国的那些激进派和宪章运动者、还是整个大陆的民主主义者都是这样，他们主张将普选制作为人生而固有的权利，剥夺这一权利是不公平的、是残酷的。那么在人类另一半被排除在外的情况下，选举怎么能公正而合理的实现普遍化？”可以说，泰勒的女权思想促进了英国社会女权主义思想的发展、唤醒了英国女性的权利意识、动员了当时的女性从事促进女性解放活动的积极性，为追求自由民主运动奠定了一定基础。而穆勒的女权主义思想业主要建立于对其妻子思想的认同之上。

【穆勒的女权主义思想】

在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史上， 约翰·穆勒是自由主义思想的集大成者， 而穆勒的女权主义思想政治基础源就是其自由主义思想，其在《论自由》一书中鲜明地表述了他的自由主义理念：

“只要不伤及到他人的利益，每个人都有其完全的行动自由，社会与他人都不得干预；只有当个人的言行伤害到他人的利益时，个人才应当接受来自社会的强制性惩罚。” 穆勒在理清了个体与社会的辩证关系之后，肯定了个人所具有的自由权利地位。 而另一方面，他从人类整体的角度认为，女性与男性共同构成人类整体，缺一不可，所以理所当然的应享有同样神圣而不可剥夺与侵犯的自由权利。而且，正如前面所说，他对女性的平等权利的认识，不仅仅停留在理论之上，还对女权运动的实践积极支持。梅丽莎·巴特勒（Melissa Butler)曾说过：“早期自由主义者押击父权主义，为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和约翰·穆勒这样的著作家后来取得的进步打下了基础，他们为女性权利作了论证。”

穆勒女权主义思想的伦理基础源自于其所著的《功利主义》一书 ，其基本观点是：功利主义的行为尺度就是通过自己给全人类带来幸福感，最大可能的免除痛苦，不仅要享受到量的快乐还要享有质的幸福。 约翰·穆勒以理性、自由、平等这些经典自由主义的核心价值观为出发点和基础，论证赋权于女性的正义性和合理性。 穆勒提出：“一个性别法定地从属于另一个性别一—其本身是错误的，而且现在成了人类进步的主要障碍之一。

我认为这个原则应代之以完全平等的原则，不承认一方享有权力或特权，也不承认另一方无资格。”穆勒把女性看作成熟的成年人，完全具有自由而平等的个人权利。而且，穆勒依据自由主义传统的不受国家干预的私人世界是一个非政治的世界的理论，认为妇女的地位理所当然的也属于这国家不应干预的领域，应为女性理性的自由发展创造良好的经济、政治、社会和文化环境与条件。另一方面，穆勒运用功利主义原则，即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来批判使妇女处于卑下地位的危害性与社会不良后果，因而应为女性个人才能的最大发挥提供机会与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