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中的女主角陈墨瞳：被囚禁的公主

针对陈墨瞳的批评主要集中在于她夹在路明非和凯撒之间，和凯撒订婚但又和路明非若即若离，但读者至少需要了解她的身世，站在她的角度才能洞察她的行为逻辑和情感表达。

《龙族》虽然是群像戏，但针对陈墨瞳的过去经历和她的心理却是有意被模糊化的，读者的视角分别从路明非和凯撒出发，对她始终一知半解。江南也明确表示过，诺诺的身世是重要剧情，关乎结尾，不能剧透。

（另一篇文章：分析路明非的）

因此这是条暗线故事，书中一直保留蛛丝马迹，大概是这样的：

第一部分：出身背景

陈墨瞳的家庭状况，主要是在已废弃的第五部《悼亡者归来》里由师姐亲自介绍的。而之前只听说她来自于一个显赫的家族，但家庭关系非常混乱，按《火之晨曦》里龙德施泰特的说法是：“我不想跟你讨论你们那个奇怪的家庭。”这话是对诺诺的养母说的，她养母说，陈墨瞳从小就是个非常冷漠的孩子，她亲生母亲母亲去世都没哭一下。从这个说法里，我们至少知道一件事，她妈妈已经死了。

而这个奇怪的家庭，在《悼亡者归来 第53章 鲸歌》里是这么说的：

这个故事粗看是合理的，但是细究却说不通。因为原文很多处表明，混血种家族通过联姻来集中优势基因以此积累血统优势。因此有混血名门和野生种的说法，比如路明非就是个神奇的野生种。而陈父繁衍那么多后代的理由是传递他的基因，但对母系基因却不加筛选，这是不合理的。

从表象上看似乎是个种马生了很多小孩子，但细究下去，却更像个研究院或者代孕机构。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赫尔佐格博士的黑天鹅港。路明非吐槽说简直是城户光政，但城户光政是为了培养圣斗士，那么陈父是为了什么呢？

原作没有明确交代，但作者留下了伏笔，《黑月之潮下 第70章 源家次子》是这么写的：

重点是： 难道只有他觉得绘梨衣和诺诺那么像？像得让人害怕。

在后面还有一段，《黑月之潮 第78章，我们都是小怪兽》，当时路明非被黑道攻击濒死，在睡梦中做了一场和上杉家主的婚礼的梦境：

这种相似性与其说是血统，不如说是命运。这个梦境揭示了陈墨瞳和上杉绘梨衣深层次的相似性。她们都是傀儡娃娃，当路明非恐惧象征诺诺的傀儡被烧死而松开握住上杉绘梨衣的手时，她失去了生命。

作者简直就是在明示了。我们从后文中知道，上杉绘梨衣是被赫尔佐格博士用来盛放白王胎血的圣杯。但赫尔佐格却是从邦达列夫那里继承了这个计划，从邦达列夫堪称敷衍的死法来看，他必然是死遁。

新龙4《世界的重启》出场了麦保国老师，也证实了这个猜测，赫尔佐格是被他引导着进行试验的。麦保国老师自称是他们花费了不少代价摆平了这个事件的余波，那么白王苏醒是谁摆平的呢？是庞贝，或者说是加图索家族用天谴搞定的。

但为什么邦达列夫或者说麦保国，花了这么大力气帮助赫尔佐格来验证篡夺龙王权能的试验，那可是白王的王座。那么必然是有更大的目标，非常合理的猜测就是，他们想夺取黑王的王座。这样，陈墨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是为了盛放黑王胎血而被培育出来的。

这里有个伏笔，不确定杨老板会不会收。邦达列夫杀死了4个男孩，只从黑天鹅港带走了2个保温瓶，1个放着源氏兄弟，另一个保温瓶中不明，但根据对称性原理，比较大的概率是2个胚胎。博士最终在邦达列夫的秘密基地里只找到3个孩子，如果上杉绘梨衣是其中之一，那么应该还有一个孩子下落不明：

而基因技术，比如克隆，不论是《悼亡者归来》里那位暗面君主，还是《北极之墟》里麦保国老师控制的那条yaml号，都掌握。而最新的《世界重启 · 楚天骄》，诺诺做了一个梦，被称为弗丽嘉三号：

这是完全能和楔子里的瑞吉蕾芙对上的。因此，我们可以得到陈墨瞳的出身的大致画像：

她是一个通过基因工程做出来的试管婴儿，挂在陈家名下，其实是圣宫医学会的下属机构。父亲是个混蛋，母亲可能只是个代孕的可怜女人，而且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师姐也是个非常缺爱的人。

她和路明非表面上非常相似，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眼就相中了他。书里自白说，她要帮他，就像是帮过去的自己。

但诺诺其实比阿路惨得多。圣宫医学会不论是把她培养出来专门繁衍后代，还是做盛放龙王胎血的圣杯，去篡夺黑王的王座，总之最后是要死的。与其说是工具人，简直像豢养的似家畜，养大了是为了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之前很多答主也提到了，诺诺只是外表上无法无天，内心其实是个非常虚弱的小女孩，她外表上的古灵精怪和疯疯癫癫只是伪装出来保护自己的躯壳。

可能诺诺确实是有预感的，在旧版《火之晨曦 is a beautiful day》有提及，但新版删掉了，可以参考一下：

重点是：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将来一定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在等着自己，无可逃避

第二部分： 婚约由来

其实第一部分未必非常重要，因为诺诺身上的争议主要集中在她和凯撒、路明非之间的三角关系上。而最被人诟病的，其实是她一边有着未婚夫，一边还和倾慕自己的学弟之间勾勾搭搭。

但关于这场婚约，甚至和凯撒之间的恋情，黑幕很多。在《悼亡者之瞳》的尾声里，有这么一段记叙：

最后，弗罗斯特说诺诺本来就是为凯撒准备的新娘，这句话其实信息量非常大。从文本内容来看，凯撒当然是不知情的，但我看读者居然漏了最关键的一点没有讨论，那就是陈墨瞳本人是不是知情?

很多人觉得陈墨瞳和凯撒都是不知情的，他们只是因为门当户对被家里人安排，虽然不是那么纯粹，但门当户对总不能算是错误，和他们之间发生的爱情无关。

但是，所谓门当户对只是部分读者的一厢情愿，陈家和加图索家当然不是门当户对的关系。在《悼亡者归来 19章 故人》里，加图索家的长老是这么说的：

加图索家族一副她疑似失贞就要除掉她的表现，像是销毁一件不合格的产品。这根本不构成和陈家门当户对的关系，因为即使加图索家再霸道，杀人前至少要知会亲家一声。而阿尔法自己就能做决定，他们唯一忌惮的只有凯撒的反应，这表明，陈家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路明非都看不下去了：

后面藤原桑也可以佐证这一点，他根本不在意陈家：

我认为，所谓陈家根本不是什么混血豪门，而是加图索家族，或者说圣宫医学会的下属机构。

加图索家不让凯撒知道，这很合理，凯撒性格叛逆，而且是少主，家族需要照顾他的情绪，哄着他。但是，作为一件工具人新娘，陈墨瞳凭什么获得和凯撒少主一样的待遇呢？他们连她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凭什么照顾她的尊严？

退一步说，如果家族担心她演技不行，所以才创造一个自由恋爱的环境撮合他们，这是什么傻逼透顶的幕后黑手能搞出这么个计划？

首先你能保证陈墨瞳一定会选凯撒？假设路明非恰好是和她一年入学，那个时候她单身，不会有人会以为阿路追不上诺诺吧？不会吧。不会吧。拜托，阿路在她生日那天送了她漫天烟火，三峡水底用四分之一生命使出不要死，硬是按着阎王的脑袋把她抢了回来，还顺便单杀龙王诺顿。官配会有悬念？

麻衣（dio脸）：但是你的初吻对象是我麻衣哒！

杨老板：但是黄毛对她抢先告白了，她答应了，这个剧情不错吧。

读者（冷漠脸）: ......

好吧，就算阿路是个废柴，诺诺看不上，她应该喜欢更加优秀的凯撒。但是卡塞尔卧虎藏龙，优秀的又不止凯撒。隔壁楚子航人气一样高，你能保证陈墨瞳不会喜欢楚子航？他们要是一时兴起滚了床单怎么办？元老还能在昂热眼皮子底下杀人？

凯撒：诺诺，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诺诺（吴京脸）：中国人只嫁中国人。

那么，按正常逻辑来推导，诺诺来到卡塞尔学院，就是抱着家族的任务，专门来勾引凯撒的。因为凯撒的性癖他家里人清楚，喜欢那种疯疯癫癫的猜不透的丫头，而诺诺的条件完全符合他的审美。

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圣宫医学会的人同样用这招对付过楚子航：

而诺诺会来到学院的原因，本身就非常古怪，路明非问过她这个问题：

诺诺说她只是想离家出走。但是离家出走一般都是为了追求自由，像绘梨衣那种情况就非常“离家出走”，陈墨瞳难道也受困于囚笼中么？大家细细品一品，似乎暗示说，诺诺是因为某种原因来到学院，她没反对这事，因为正好可以趁机离开她不喜欢的牢笼。

但是龙3凯撒求婚成功，诺诺直接光速退学准备当新娘了。理由居然是这样的：

说诺诺因为大耶老师的关系，觉得龙类不是穷凶极恶的生物，她不想屠龙了。

这下诺顿老师就不乐意了：就因为我不是美少女？

这个退学理由非常经不起推敲，因为从文本内容来看，陈墨瞳和夏弥完全没有交集。难道是私下因为大耶老师号称女路明非，所以诺诺和楚子航一样，和夏弥贴贴来恰代餐么？这个理由实在蹩脚，所以诺诺在这里未必说了真话，即使这是以第三人称来叙述的，也不能当真，毕竟杨老板甩这种烟雾弹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新版中，诺诺答应新娘进修的原因，解释为凯撒来求她，但旧版《奥丁之渊》的解释就非常直白：

完全是因为 某个不可告人理由 ，而家里人的安排，原作文本里也说了，她不能违逆。

至于她对凯撒的感情，旧版《奥丁之渊》写得也非常直白，几乎贴着你的脸说诺诺不喜欢凯撒了，她只是在强迫自己：

你细细品读那个“一愣”，还有“沉默了几秒钟”。

而在《世界的重启》中，删掉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理由”，而是更加隐晦。《苏晓樯的春季攻略》：

诺诺第一刻的想法，是担心被退婚。你细品一下，正常姑娘应该默默想，未婚夫会不会因此误会，她应该抱着对未婚夫的亏欠。但诺诺这里，则更加在意那个“婚约”，而不是婚约的对象。

旧版的《火之晨曦 星与花》里有佐证，当时诺诺邀请路明非去山顶过生日，她对路明非说她和凯撒有婚约。但实际上他们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订婚是龙2的事，当然这段新修版删掉了，不确定是不是bug:

第三部分 诺诺的母亲

那她为什么那么听话呢？或者那个不可告人的原因是什么？

我猜测，这很可能跟她母亲有关。因为从文本内容来看，诺诺只在乎她母亲。她会等着母亲给她的生日礼物，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暴露内心深处的自己，回归那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

路明非为她点燃漫天星火时，她会不自觉流下泪来，这是她第一次暴露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

但，奇怪就奇怪在，陈墨瞳的亲生母亲应该已经死了，有灵视为证：

但是，龙族本作未必没有复活设定。在《悼亡者归来 208章 但为君故》里，庞贝曾许诺兰斯洛特会为他复活苏茜：

所以，我猜庞贝也许诺陈墨瞳为她复活母亲。

诺诺只爱过她母亲，愿意为她献出一切，除此之外她谁都不爱。

第四部分 诺诺的心声

在《悼亡者过来》里，有一段诺诺的自白，引起很大争议，在《雷霆与守望者》那一章，路明非背着她出门去查黑天鹅港的地图，而诺诺一个人坐在情人旅馆中，侧写他和上杉家主的旧情：

所谓渣女论，其实就是这段带出来的，但是我们应该站在诺诺的角度上体会一下这个女孩的心情。这是一个非常孤单和无助的女孩，她只是一个“产品”，没有亲情，也注定没有爱情。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唯一爱她的代孕母亲也死了。

也许有很多男孩曾倾慕她，但她没法做出回应，因为作为一个童养媳她未来的丈夫是确定的，少年时的爱慕注定不会有结果。但一个小女孩嘛，虽然理智上拒绝，但本能上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渴望。因此，这种对爱的渴望转变为享受被学弟暗恋的感觉，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师姐只是照顾一下青春期少年的骚动，反正他们找到靠谱师妹后自然就会离开的。自己对他们义气是对马仔义气，反正也不求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回报。

龙5里诺诺说过一句话，细读起来其实挺心酸的：

到了某一天他们忽然就不会喜欢我了，然后他们就一个个地走了，我这么坏，到最后肯定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其实这段是有照应的：

她已经被贴上了加图索家主母的标签，即便当年追求过她的男生也对她都敬而远之了。

原作里也提到过，诺诺以前周围有很多追求者，但凯撒到来后，这些追求者都走掉了，因为少主就像太阳，追求者眼见有少主关心你，自然没他们什么事了，当然溜了咯。

但偏偏这场被所有人羡慕的婚姻恰好是她的枷锁，是她痛苦的来源。

但是，还有人在为你守望。

我在想，你怎么能不爱他呢？那是一个男孩拼尽他全力，赌上一切去等待一个奇迹，忍受孤独、疲惫、绝望，化为细细的一条丝带，维系你和世界的联系，给你一点温暖，不让你坠入孤独的黑暗的深渊。

第五部分： 诺诺对凯撒的感情

我认为她答应做凯撒的女朋友，一方面是任务需要，另一方面可能是可怜他，觉得这厮傻乎乎的，被家族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觉得自己在一场自由恋爱中。于是诺诺愿意给他一场自由恋爱，即使只是假象。按帕西的说法是，诺诺答应他，可能只是出于善良。

所以路明非问她为什么喜欢凯撒，她回答非常敷衍，细读又非常微妙。

旧版的《火之晨曦 星与花》写得更含蓄：

诺诺说凯撒优秀，而且让没让她不舒服。但是诺诺也说，自己就像一个装饰品。虽然她嘴上说对当装饰品不反感，但是对诺诺这样的女孩，你信她你就输了。

很多人把诺诺回答“喜欢啊，你以为我傻啊”作为喜欢凯撒的证明，那基本属于自欺欺人。这姑娘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对这段感情的态度，那就是：不以为然。

新修版写得直白，并且把“喜欢啊”的回答删掉了，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跳过了。你细品：“是你凯撒师兄喜欢我！”“我也是一时心软啦。”

作者其实已经贴脸告诉你另有隐情。但细嚼之下，诺诺强迫自己接受这段爱情的失落感其实也同时会少一点。

但在凯撒看来，自己喜欢诺诺的理由是觉得她神秘，文本中有多处提及：

那么诺诺是怎么是否知道呢？以人物设定来推测，作为一个特殊能力是侧写的姑娘，她当然应该知道。原作其实有佐证，在《悼亡者之瞳 蒲公英》中，诺诺和苏茜对这个问题有过讨论：

大家可以品读一下这段话，诺诺恰好也是以书来比喻，但对“喜欢一个人出于她的神秘”这种态度恰恰是不以为然。当然从侧面也说明她神秘莫测的那一面其实是装出来的，用于保护内心中虚弱的那个自己的外壳，所以才有下面这段：

我要嫁的那个人，是让我相信他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只要我想，他就会一直一直陪着我。

所以知道杨老板为什么要在龙四里强调傻猴子了吧？傻猴子的情感基调是：

而有的猴子就只会跟着唐三藏走，我就是后面那种猴子。

我认为，在诺诺的视角里，她觉得凯撒追求自己，处于两重理由，一是因为他叛逆，想从疯疯癫癫的巫女身上获得一种逆反家族、摆脱束缚的自由感。二是因为他自信，喜欢征服那种看起来就难以征服的姑娘，像是得到一个新奇的玩具，显得有点幼稚。

诺诺其实颇不以为然，但自己到底是帮着旁人欺骗他，因此对凯撒怀着一种愧疚，对他有心软的一面。这种因愧疚而产生的心软，见最新的《世界的重启 被征用的新娘》：

我认为，诺诺确实是下定决心想要嫁给凯撒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自己作为慰问品赠送给他，作为一种欺骗他的补偿。

但这绝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帕总管说起话来倒显得阴阳怪气的：

帕总管：有没有可能，我比你更懂诺诺，笑死。

话说，帕总管貌似也喜欢诺诺，在龙2偷偷收藏了诺诺的一副简笔画：

他对诺诺非常特别，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根据杨老板的剧透，帕西和凯撒其实是对兄弟，不知道帕西是不是因为诺诺也曾是他的未婚妻，对诺诺怀着一种莫名的情愫。

凯撒当然很好，豪门贵公子，对诺诺忠贞不一，但是这都不是诺诺必须爱他的理由。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她自己选的。或者说反过来，她只是在等待一个理由去给她勇气：

你想嫁什么人只有一个理由就足够了，那就你爱他想跟他在一起，但诺诺从没这么说。

你真正想嫁什么人，是因为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就不害怕，就感受到幸福。嫁给他，是为了要霸占他，和他一生一世。除此之外的任何其他方式都只是邪道。这是和他优不优秀无关的，甚至他为你做过什么都不重要。

见《悼亡者之瞳 · 蒲公英》：

但其实诺诺未必没有给过凯撒打开她心扉的机会，见下面这段：

这是《火之晨曦 第五章 凯撒》里，凯撒搬到安珀馆那晚，劝诺诺留宿，诺诺拒绝了，并提议让 他试试普通人的生活， 但凯撒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我们可以理解为他拒绝了。

大家可以细嚼一下，我认为这是诺诺的一个试探或者说暗示，看凯撒是否愿意带她突破那个由家族控制主导的婚约，但凯撒没有接住这个梗，他虽然讨厌家族但不讨厌家族的钱，至少不讨厌家族的钱带来的某种光环或者便捷。而诺诺更倾向于独立而普通的生活方式。

而在龙4中，凯撒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愿意与家族和解，这当然是一种成熟，可惜与陈墨瞳想要的终究南辕北辙了。

陈墨瞳和凯撒并非一路人。

相反我们可以贴一下路狗对待这个问题的方式。《悼亡者归来》里，路麟城告诉路狗说在末日派的里，他是路秘书长的的儿子，是个有位高权重的老爹的少爷，而路狗是这么回答的：

虽然这里的路麟城八成是骗他的，但某种程度上讲，路狗也能是个混血种社会的顶级贵公子，但他不太在意这点，甚至对这种东西感到疏远。

当然不是靠这个就能说路狗和诺诺是一路人，但我觉得路狗距离诺诺要比凯撒更近。可能是同为屌丝的我对高富帅有偏见，但我觉得还是路狗更酷一点，他身上的那种酷劲不是靠奢侈品衬托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深沉感。

所以囡囡把全书最酷的座驾安排给了路狗：

第六部分：对命运的屈从

那诺诺反抗过自己的没有么？我想应该是有的。

《悼亡者归来 故人》里，诺诺在绘梨衣曾居住过的神社里，做过一个梦：

说诺诺在逃亡的路上做过不少梦，但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梦见身穿日本巫女服走进神社。读者当然理解，这是绘梨衣的记忆嘛。

这个梦境杨老板写得非常巧妙，因为读者和诺诺的视角正好相反的。诺诺自己说，她知道前一段梦境的原因，她经常做这个噩梦，但对后一段完全不清楚。但读者只知道后一段是绘梨衣的记忆，但对诺诺自己的记忆完全不清楚。

这个梦境揭露了她和绘梨衣有非常深的联系，但很多人同时遗漏了更加重要的一个部分： 诺诺曾经在小巷子里被人追逐过 ！

这个小巷追逐戏让我想起《天之炽》里西泽尔博尔吉亚身披红龙甲胄，背着珐琅夫人在翡冷翠的街头狂奔，在他即将握住自由的时候，从背后而来的一枪夺走了他的母亲，也夺走了他的反抗的信念。

但我们可以合理的猜测，诺诺小时候曾经想逃跑，但被人追上了。

所以我觉得，可能就是这个经历让诺诺彻底绝望和无助。她可能呼喊过谁来帮她，但没有人来。她可能也意识到控制自己命运的人的强大，彻底屈服。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诺诺会这么说：

她日后的自我封闭，本质上是一种精神疾病，叫习得性无助。（呼叫炎之龙斩者老师也把朴芷雨同学送进精神病院里，这种情况这好歹需要电一电，以我的经验，一个疗程症状就能缓解）

当你知道诺诺的悲惨身世，你回过头再细品一品她为路明非做的事情。

三峡水底，诺诺自己也很害怕，但鼓起勇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鼓励他活下去。北京被镰鼬包围，还抽空打电话给那小子让他快逃。自己在新娘进修了，那小子又来找自己一脸沮丧，自己想要不这次再帮帮他。

她说她不能放弃路明非，她不敢想如果路明非心里呼唤谁但没有人回应他的话那会有多难过，就像多年前那个小女孩呼唤有人来救她，但没有人来：

路明非: 在来了在来了。

故作坚强，反差萌拉满。

这样一个被命运洪流击垮的女孩，无助又沮丧，但又倔强着偏要装出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样子。你怎么能不去爱她。

从上帝视角来看，确实挺绝望的。加图索家族或者说圣宫医学会，背后有最强的初代种风王，他不仅自己够强，暗中控制着财团、国家机器，甚至混血种中最强的屠龙组织密党都被他控制，号称世界暗面的君主。

你让诺诺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她一个小姑娘，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只有从幼儿园里泡到的备胎团们，备胎团里拔高个，难道指望邵一峰么？她自己虽然a级血统，但大多数血统优势都用来发育漂亮脸蛋和腰细腿长了，连个靠谱言灵都没有。

杨老板: 你们懂个屁，言灵有腰细腿长有用么？隔壁上杉家主言灵断罪看上去能打吧，躺了。小雷娜塔血缘刻印镜瞳，功能性拉满了，但是没用，也得躺。

杨老板：师姐，我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我把我自己在书里的化身给你保驾护航有没有，超顶配的那种。

诺诺：那我可真是谢谢你，（踩脸）滚啦！

路明非（羡慕脸）：师姐，你干嘛奖励他啊。

加图索家族的强悍，阿尔法在原文里是这么说的：

“图索家族的主人，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除了那黑色的主宰，再没有你的对手。”

这下忍不住做魂殿长老状桀桀狞笑: 小姑娘你就认命吧，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有本事你把黑王喊过来。

望尽一切的历史，难道真指望黑色的主宰来救你? 拜托，别说黑王已经死了几千年了。作为绝望和地狱的象征，黑王生来就是要毁灭世界的好不好?

但是杨老板说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必有为你而生的人，当你站在悬崖边缘也不要失去希望，要多坚持哪怕一秒钟，等那个人一骑绝尘如狂风闪电般出现在你面前。你将跨上他的马背，即使他是被神囚禁了一千年的魔鬼。”

如果你需要的话，黑色的主宰，愿意为了你而重临人世。

大尼老师: 别误会，我就是想刷一下存在感，跟师姐什么的，才没有关系呢（傲娇脸）。

杨老板: 师姐你别怕，在安排了。（指那边）小尼，看到那边那个妞了么，给我上去舔她。

小尼: 嘤嘤嘤！

诺诺: 小败狗别哭了，我给你买狗粮，以后你就叫小黑（划掉）李嘉图吧。

于是，路狗就出场了。路狗就是乱入的，他对于诺诺就如同零号对于蕾娜塔，是命运即将走到终点前逆舞而来的那条狂龙，要用绝对的暴力，把施加在诺诺命运上的枷锁扯个稀巴烂。

而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她推开了某扇门：

天堂之门其实是双向洞开的，我不知道陈墨瞳等待了很多年，但在那一刻，门开了。

第七部分 · 模糊化叙事的意义

杨老板构思的其实是一个非常老派的经典故事，把故弄玄虚的东西拿掉，本质非常狗血。

就是一个女孩被迫嫁进贵族家里，但她本身不乐意，然后偶然间遇到真爱。当然又有点像公主遇到狂龙。

《泰坦尼克号》《梁山伯与祝英台》都这么演的。凡是所有言情小说，内核总是和突破伦理教条、个性解放联系在一起。

但是我们现在的读者，看《神雕侠侣》都会感觉无聊不够刺激，于是大家只能脑补杨过暗恋郭芙。原因就是西皮缺乏争议性，杨过和小龙女就该在一起，核心磨难是世俗不同意，拜托，不就是徒弟爱上师傅，有什么问题么？郭靖黄蓉反对，你们鸟他们干嘛，精神内耗么？

他们根本没法理解“徒弟爱上师傅是悖逆人伦的不可原谅的错误”这个伦理教条。

所以先进的言情小说，会让理论教条也与时俱进，比如与民族大义或者社会道德相冲突。这也是很多言情小说专爱写，女缉毒警爱上男毒贩，女学生爱上侵华日军，犹太少女爱上纳粹军官，之类的。

优秀的艺术就是要在读者的三观红线上跳舞，给你激烈的冲突。不让你的血压升高的艺术作品，只是龟缩在安全区内的二流货色——大家请记住这一点。

但是《龙族》的内核其实没触碰到什么红线，只要诺诺的暗线身世曝光。

但是杨老板是怎么做到把一个非常老派的故事去挑战读者心中的伦理教条的呢？

很简单，他把女主角那一半的视角砍掉了。

读者只能跟随路明非的视角去观察女主角。在路明非的视角里，诺诺就是疯疯癫癫婊里婊气，但又对自己够侠气够仗义。她对正牌男友看不出什么感情，反而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很多读者先入为主认为诺诺既然有正牌男友，后来升级为未婚夫，凭什么吊着路狗? 路狗你暗恋的姑娘已经有未婚夫，她也不喜欢你，你还眼巴巴不死心，你这是精神黄毛还是男小三?

杨老板: 非瞳是官配（傲娇脸）但是我不说。

我看很多龙族的同人小说里，种马们有泡夏弥老师的，甚至有泡酒德亚纪的，但就是没泡诺诺的。连种马们都对泡师姐的难度望而却步了，这不得不让我伸出大拇指: 师姐，你真棒！

第八部分 · 陈墨瞳的情感动员

站在上帝视角来看，泡诺诺其实很容易。她表面上像林澜，但实际拿了云锦的剧本。她的核心磨难就是命中注定的婚姻，给她打爆婚车车轴就完事了。

但难就难在，诺诺是个自闭少年，她渴望爱和帮助，但她就是不说。

在面对这个问题上，凯撒其实是简单模式。他只要走西泽尔的路线，叛出家族，对诺诺说你跟我走，以后你嫁给凯撒，不是加图索。你说我也是加图索，拜托，我跟他们加图索不熟，我现在姓古尔薇格。

凯撒本来就不喜欢家族，他主观上就想脱离家族，故事发展顺理成章，客观上也带给诺诺自由，主客观统一，easy模式。

当然过程中肯定有点磨难，首先贵公子肯定没得做了，诺诺也会被用来做威胁，或者因此被迫改嫁给帕西或者庞贝。总之，参考西泽尔那样，被整就完事了。当杨老板的主角哪有不挨整的，不挨整的西皮你磕起来也不踏实，说不定哪天忽然就猝死了。

敌人也很强大，但凯撒老哥可以带上路明非楚子航，甚至带上邵一峰，带上你的千军万马去抢婚啊！按新龙4，你可能也有初代种的底子，直接觉醒和你老爹干，我看好你。

虽然但是……

我觉得抢婚戏就是要写出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赘婿与真命天子》里白商陆的抢婚戏虽然热闹，但不过瘾，没那种孤注一掷无路可退的悲意。效仿姬野老师十二把刀劫法场就很酷。这里点名《倚天屠龙记》里赵敏老师去抢婚的台词，青翼蝠王说，郡主，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赵敏说，我偏要勉强。赵敏老师牛逼（尖叫）！

但对路明非来说就是困难模式了。客观上他应该打爆诺诺婚车车轴，但他不知道诺诺根本不爱凯撒，他觉得师姐不需要自己，自己对她的爱是多余的。所以主观上，这是不道德的和自私的行为，以他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

主客观不统一，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杨老板需要安排很长的篇幅去做情感动员，倒不是给路明非做。阿路早准备好了，为了心爱的师姐，作为一个表面废柴内心暴君的狠人，能用刀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杀人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问题出在诺诺身上，她必须要打开心扉，再次向世界呼救。

所以，龙4的结尾“原来是你”只是开始，龙5还得花费大量篇幅去写她带着路明非逃亡酝酿感情，还要她被路明非丢下，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不再逃避，不要骗自己说路明非对她只是小弟马仔，然后鼓起勇气去退婚。

旧版龙4龙5的情感动员其实已经基本完成，杨老板是这么搞定的：

1，让诺诺的心理优势坍塌：

相比于“原来是你”，前面这段写她心理优势的坍塌反而更加重要。因为在这段视角内，路狗是为了她而死了，这让陈墨瞳意识到路狗而言对她非常重要。反而是后面那段龙化之后，诺诺又缩了回去。因为路狗看上去啥事没有，所以诺诺又开始犹豫起来了。

2，诺诺意识到他是一个追求者：

诺诺意识到路狗是个追求他的男孩子，但她逃避了，居然连他的心事都不敢听，这段的潜台词隐含的意思，她假如听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倒向他。

这就让我想起有人说假如你做某件事犹豫不决，那就丢一个硬币靠正反面来做决定。假如你看见了结果，却想再丢一次，那不要犹豫，硬币的另一面就是你真正能要的。

但是路狗作为一条纯情处男（男绿茶），最后肯定是要被推到的那一方，所以这种机会看看就过去了。

但是他们若即若离的，连老板都遭不住了，吐槽说：

3 ，调动她的危机意识

诺诺意识到路狗根本不是没人要的败狗，毕竟和别人抢的肉骨头吃起来才香嘛。

路明非自己出门查东西，毕竟日本是他从业旧地嘛，但诺诺大小姐连连追问他去了哪里，非常吃味的样子：

4，通过共情调动她的情绪

在陈墨瞳看来，她带着路明非逃亡，貌似是伙伴关系。但潜意识已经把他看作是追求者。所以路狗走掉之后，在她看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应他的爱意。

但是陈墨瞳却为他心酸，都感到难过了，这就像是狗狗想要肉骨头吃，肉骨头不给他吃，狗狗急得摇尾巴，肉骨头自己却感到羞愧起来。

5，加深潜意识的联系

6 真正的离别

让她无路可退，只能下定决心做出选择：

7 展望

从故事发展来看，陈墨瞳如果能从睡梦中醒来，她只能下定决心要选择谁了。她和路狗很像，也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但与路狗不同，路狗逃避真相，但诺诺逃避感情。

她一直过去用大哥和马仔的关系来逃避路狗喜欢她，现在拿一起逃亡的伙伴来逃避她和路狗的关系。但醒来以后，她必然是要去找路狗的，但如果不能明确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找路狗，是毫无意义的。

她的战斗力说实话，她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所以我觉得，龙5按原计划，切回日本线可能就要写她深层梦境中，为读者揭露她部分的往事了。然后让她下定决心去退婚吧。但能不能如愿就不好说，要是离开日本期间被藤原信之介单防，那就尴尬了，a级血统的飞机杯石锤了。

不过，以杨老板的构思，我觉得她的婚礼恐怕还是会有的，不然杨老板最喜欢的抢婚戏上演不了。

对这事，相比云锦公主的蚩尤，杨老板给诺诺安排的路明非完全是顶配。

外表废柴内心暴君，和诺诺外表坚强内心软弱互补，完美戳中她性癖。自身是本作天花板级人物，战斗力拉满，深情到读者都遭不住了，懂得都懂。

而且本身足够有魅力。外表白烂是个谐星，让人想起项空月，心里却是个文艺青年（不愧是我们仕兰文学社的理事），又敏感又忧郁，像吕归尘或者蚩尤，但内心最深处藏着个暴君，像姬野。他妈的，一个人就是个乱世同盟。

江南老师为了师姐下半身的幸福，他真的，我哭死。

云锦公主的西皮要是路明非这种配置，能落到那种下场?

第九部分 · 对结局的猜想

但是也别高兴太早，江南老师还得给诺诺留着刀子。

最新龙4新修版，祭出通过历史道标改变过去的设定，估计就是为了结尾留的。

结尾很有可能，路明非献祭自己，改变一万年前黑王创造龙族的那个选择，把整个龙族从历史上抹掉，这样就不会有纯血种混血种的存在，乃至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存在。

大家都是普通人了嘛，法治社会那么和谐，你能给我整出些有的没的?

诺诺也不用烦心嫁人的事情了，她甚至都不会遇见凯撒。楚子航老爹也活了 ，但估计还得离婚。

源氏兄弟也不用相爱相杀，上杉小姐也不用死。

这下绘粉要满意了，复活复活！

刀个男主角，幸福你我他。

没有龙类的话，夏弥可能不复存在，这下楚子航不用做母龙的禁脔，正好恢复单身，和恢复单身的诺诺搭对。

不过，没想到居然有可能是楚诺党赢到最后。厉害厉害，不愧是杨老板。西皮转得快，就像龙卷风，总是出乎我们的预料。

这样诺诺完成三男斩成就，路明非获得最强红娘成就，他的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他简直拿命carry西皮，简直太敬业了。

我要坦白了（掀开路诺党面具）: 我其实是楚诺党哒！

开玩笑的。

把路明非刀了，其实是对诺诺的一种惩罚: 你自由了，但也永远失去了最爱你的人。你本该有机会抓住他，但你因为自己的懦弱错过了。

在新修版龙4中，路狗知道世界线的存在后，他觉得自己和陈墨瞳的相遇不是命中注定只是偶然，显得非常沮丧：

其实我就非常不理解。我在章说里面写过一个帖子说：

命中注定这种事是和前缘早定一样无聊的设定，可能仅次于门当户对，在爱情故事里就像是debuff。

陈墨瞳的命运重复1000次，有999次遇见凯撒，只有1次遇见了你。

这样才浪漫。

因为你是乱入的，你去改变她既定命运的人。你是她命运线上的偶然，是一个错误的孤点。

我们看到的故事是1000次平行世界里唯一那次陈墨瞳遇见路狗的世界线，这样这位弗丽嘉X号才变得的特别。诺诺带小姐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她选错了，那么这就是个充满遗憾的故事。

有离别的悲，才有相遇的美。如果我们依靠穿越平行世界，就能改变一切悲剧的话，因此不再有错过，那么人们怎能去珍惜偶然的相逢？就像《上海堡垒》里说，世界上你有20000个人会一见钟情，如果你只把其中任何一人当成两万分之一，那爱一个人就不会再执着。

在故事结尾，她偶然间忽然知道路明非暗地里为她做过的事，其实都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献祭他自己。但那时候，世界上已经不再有一个叫路明非的男孩，只有永远留在一万年前的黑龙。

这是个反向的上海堡垒。

如果再浪漫一点，路明非最后一次在日本离开她就是永决，就像源稚生和源稚女离开了鹿取小镇就再不能回去一样。离别可能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不会给你告别的机会，你以为的一次平淡的再见可能就是永决。

当然如果杨老板怜悯她，愿意给她补救的机会，就让她想想办法回到过去，去找黑王吧。正好对应《火之晨曦》里，路明非第一次交易时的灵视，看见一叶扁舟上那个特别像诺诺的红发女孩：

——没想到吧就是师姐本人。诺诺单枪匹马去杀黑王，救出路明非。

（好吧，这里"另外某个人”是新修版加，目前看不出是谁。）

正好解释黑王之死。没想到啊，大尼老师，你小子居然死于美人计（冷漠脸）。

而且有时间线成环的感觉: 路明非为诺诺觉醒>黑王于史前终结龙族>诺诺前往史前去寻找黑王>黑王自杀>混血种诞生>路明非诞生&诺诺诞生>路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