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十大商帮,潮商、浙商、晋商、徽商……他们在明清时期创造了很多商业传奇。
今天BAT的创始人马化腾、马云、李彦宏,分别来自潮商、浙商、晋商。
这说明,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从明朝至今,潮商经久不衰。今天的潮汕出了三位福布斯世界华人首富,陈弼臣、李嘉诚、马化腾,还有胡润中国首富黄光裕,澳洲华人首富周泽荣,泰国首富谢国民。
今天知名的潮商还有:TCL集团的李东生、合生创展的朱孟依、宝能投资的姚振华、佳兆业的郭英成、观澜湖的朱树豪、龙光地产的纪海鹏、星河地产的黄楚龙、奥飞动漫的蔡东青、晨光文具的陈湖雄、华人置业的刘銮雄、英皇娱乐的杨受成。
为什么潮汕出了那么多成功的商人?
和潮汕帮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潮汕人是出了名的团结,抱团作战,在商业战争中叱咤江湖。
这种团结可以追溯到明朝。明朝有个林凤海盗团,在全盛时期有300多艘船、4万人马,他们的传奇在中国、东南亚甚至西欧的史书上都有记载。明万历二年,也就是公元1574年,林凤海盗团甚至打败了西班牙殖民的菲律宾总督府。
1553年,海盗团打进了潮州府。史书记载,1552年潮州府有95万人口,到了1574年只剩下71万,减少了四分之一。在海盗的入侵中,潮汕人历尽艰险,家中财产也都被洗劫。
为了抵御海盗,他们不得不团结起来。一个人单枪匹马,打不过成群结队的海盗,他们以宗族为单位,听宗族的指挥作战,最终击退海盗。1630年,在明朝末年的乱世中,潮州人口还增长到了95万。
事实上,整个岭南文化都特别强调团结和传承,而潮汕文化尤其如此。他们的宗族意识,一直延续到今天的商战中。
1979年,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深圳成为经济特区。不远处的潮汕人嗅到了机会,成群结队地到了深圳,从包工头开始做起,疯狂地买地、盖房、卖保险。
在那激荡三十年里,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深圳涌现了1700多家房地产企业,其中有4成是潮汕人开的。他们擅长抱团作战,交换资源互通有无,迅速占领了深圳的房地产市场。
翻开深圳香港的房地产名录,和记黄埔的李嘉诚、华人置业的刘銮雄、合生创展的朱孟依、宝能投资的姚振华、佳兆业的郭英成、观澜湖的朱树豪、龙光地产的纪海鹏、星河地产的黄楚龙、茂业集团的黄茂如、大中华的黄世再、东海集团的黄楚标……他们都是潮汕人。
黄光裕也是潮汕人。1987年,他北上去了北京,开了一家小店叫国美电器。刚创业的时候没有钱,他都从潮汕老乡那里进货。只要说一口潮汕话,他们就信任彼此,可以先拿货、后付款。
2004年,国美电器在香港上市,也获得了很多潮汕帮大佬的支持。潮汕人占领了香港股市,各大公司在香港上市的时候,他们都会互相帮助。
2010年,黄光裕已经入狱,陈晓争夺国美董事会的控制权。黄光裕的家人求助潮汕老乡,在短时间内募集到20亿元资金,打赢了控制权的战争。
宝万之争的时候也是如此。
2016年7月,宝万之争刚拉开序幕,汕头市的陈良贤书记带着30多个全国各地潮汕商会的会长,去宝能的深圳总部开会。在他们开会前一天,陈良贤还去香港见了李嘉诚。
会上有人直接开口说:“姚振华,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们全力支持你。”
当时有人说,汕头市政府不一定干得过深圳市政府,但是潮汕商会一定干得过深圳商会。
久经沙场、戎马半生的王石,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最后输给了姚振华的宝能系,还有他背后的潮汕帮。他和他的朋友秦朔,都在网上评论过潮商这个群体。还有人说,他们是门口的野蛮人。
对潮汕人来说,只要能讲一口流利的潮汕话,就是在一张同乡会的通行证。早年香港潮汕帮的帮主,互相之间借一两亿连欠条都不用打。
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感,和宗族文化、语言环境都有关系。同样的案例还有温州话,潮汕话和温州话都属于特别难懂的语言,这种小众的语言,可以在同乡之间迅速激起信任感。
他们互相交换资源和资本,互帮互助,不管是征战一个全新的市场,还是在商业战争中出奇制胜,都有着强大的能量。
一头狼不可怕,可怕的是狼群。
明嘉靖年间,朝廷有海禁,禁止百姓出海经商。这对于靠海而生的潮商来说,就是断了生路。
当时有个传奇人物叫林道乾,海禁以后装扮成日本倭寇,继续出海做大米生意。他最常去的地方是暹罗,也就是今天的泰国,相传他和暹罗王有结拜的情义。
他违反了海禁,被朝廷抓获,诬陷他是海盗,他一气之下干脆做了海盗,横行海上三十年。后来明朝有难,他也愿意被招安,帮助朝廷平定叛乱。
他亦正亦邪,亦盗亦商。事实上整个明清时期,潮州府都出现了很多亦盗亦商式的人物,这种特质也一直延续到近代。
1947年,新义安在香港成立,别称潮州帮,是香港最大的帮派。创办人叫向前,是今天的娱乐圈大佬向华强的父亲。香港电影《古惑仔》里的原型,也来自新义安。
那时候香港的帮派里,有一半都是潮汕人。他们在九龙打架,两个帮派剑拔弩张,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潮汕话的“胶己人”,这架多半就不打了。
有人说,潮汕人是东方犹太人,有着惊人的商业天赋。也有人说,潮汕人更像是意大利西西里人,就像《教父》里那样,有自己的信仰或者说迷信,拜关二哥,重情重义,嗅觉灵敏,骁勇善战。
时代发展到今天,黑帮逐渐没落了。原先在帮派里打打杀杀的人,也纷纷转行,但还是有着一脉相承的能力。他们进入了社会各界,有的成了金融家,有的成了娱乐大佬,有的成了地产大亨。
2000年,在潮商最鼎盛的时期,香港股市40%的市值为潮汕人所有。
有人说,香港是李家的城。李嘉诚成为世界华人首富以后,也标榜自己是潮汕人的身份。他经常去汕头大学做开学演讲,全力捐款给家乡建设大学,也一直活跃在潮汕商会。
潮汕人有着向外征战的传统,他们从广东到全国,从大陆到香港,从中国到东南亚,再到欧洲北美。今天潮汕本地的人口约1500多万,其他华南地区有1000万,移居海外的有2000多万。
泰国首富谢国民,澳洲华人首富周泽荣,还有欧美各地的华人首富,很多都是潮汕人。
韩愈说:“潮之州,大海在其南,群山拥其北。”
潮汕的地形和珠三角的很多地方不同,三面环山,山地可耕种面积少;一面环海,海边容易受涝灾。这样的地形,决定了他们只能外出经商。
潮商的文化在明清时期已经形成,但是在那时候,士农工商尊卑有别,商人社会地位低。但凡有点出路,都不会想去经商。
可以说,富商都是被逼出来的。
类似的情况还有温州。我曾经问一个温州朋友,为什么温州出了那么多商人?他说,温州山地多,不像浙江其他地方可以种地,所以老一辈人除了出来做生意,没有出路。
潮汕和温州都流行讲一句话:“宁可睡地板,也要当老板。”温商是近年炒房团开始兴起的,而潮商已经发展了500多年,他们世世代代传承的观念就是,一定要做生意。
1943年,李嘉诚刚到香港,在茶楼里端过茶,在钟表店修过表,做五金店做过推销员,一点点学做生意。他22岁那年,用省吃俭用存的钱开了塑胶厂。
1979年,黄楚龙去深圳做了一个水泥匠,后来创办了星河地产。今天深圳著名商业中心的COCO PARK,就是他的产业。
1992年,姚振华从华南理工大学毕业,他却选择了去菜市场摆地摊卖菜,在菜市场都做起了产业链,八年后创办了宝能投资集团。
有位潮汕朋友说,就算卖包子,也是做生意。就算是上市公司CEO,那也是给人打工。在他们心里,卖包子的也比上市公司强。
在这种观念下,潮汕的孩子从童年时开始,就有人在村里支个摊位做生意,卖点小吃、鞭炮,上了大学就会开始做各种创业项目。年轻一辈的人又多了互联网的基因,比如兼职猫的王锐旭,快看漫画的陈安妮,也都是潮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