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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报  记者 冯庆艳  任晓宁  钱玉娟  北京报道 北京初秋的一天,站在中关村标志性建筑理想国际大厦10层,可以俯瞰北京大学全貌和整个中关村广场,这里的主人曾是ofo小黄车,如今这里是商汤科技北京办公室所在地,商汤科技在这座见证互联网繁荣时代的大厦租了五层用来办公。

而在这座大楼12层,百度员工曾于2005年那个盛夏,打开香槟通宵庆祝上市,当天股市收盘上涨了354%。时隔16年,今年8月27日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的商汤科技,会成为第二个百度吗?

“AI四小龙”中,商汤科技CEO徐立心怀忐忑之时,备受波折、历经两年,折戟港交所后转战科创板的旷视科技,拿到了那张期待已久的船票,9月9日,旷视科技成功过会。两月前,云从科技也在科创板过会,依图科技则在两度“中止”后变成“终止”,上市梦碎。这便是伴随人工智能投资潮而跑出的几头独角兽的近况。

巨额的亏损、高企的应用落地成本以及同质化的技术、持续烧钱的研发投入⋯⋯,AI四小龙均已披露的招股书,打破了外界对它们运营真面目一直上演的《李米的猜想》,也揭开了它们近两年出现融资断层的面纱。AI四小龙是大部分AI创业公司的缩影。“很多AI公司都面临着大额的亏损,资本看不到未来,就变得谨慎了,所以融资就出现了断层。”中国机器人网CEO赵勇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

“低谷期”,国金证券研究员罗露认为,机器学习、聊天机器人、计算机视觉和 FPGA加速器技术处于低谷期,自然语言处理、深度神经网络和人工智能云服务即将结束泡沫期迈入低谷期。上市并非AI四小龙等化解困境的终极目标,“提升技术的可复用性、扩展性和安全性才能实现二次繁荣。”

上市焦虑症

近几年,人工智能领域里跑出了几头独角兽公司——商汤科技、旷视科技、云从科技、依图科技,它们被并称为“AI四小龙”。

在经过多轮融资后,2020年胡润研究院对商汤、旷视、云从、依图的估值分别为500亿元、300亿元、200亿元和140亿元。

如今在上市路上,几家欢喜几家愁。云从科技此次上市准备募资37.5亿元,创始人兼CEO周曦为公司实际控制人。通过常州云从等公司直接和间接持股为24.0075%,其中通过大昊创业、吕申创业和释天投资间接合计持有云从科技0.7155%股权。

IPO后,常州云从持股为19.78%,佳都科技持股为6.63%,云逸众谋持股为6.40%,鼎盛信和持股为3.41%,刘益谦持股为3.28%;新疆汇富持股为2.78%,新余卓安持股为2.72%;南沙金控持股为1.88%;释天投资持股为1.81%;大昊创业、高丛创业分别持股为1.77%。

9月9日刚过会的旷视科技,本次上市拟募资60.18亿元,“阿里系”是旷视科技背后最大的股东,合计持股高达29.41%,其中蚂蚁集团间接持股15.08%,阿里巴巴间接持股14.33%;公司三位创始人印奇、唐文斌、杨沐分别持股8.21%、5.9%、2.72%;中国国新间接持股11.33%。此外,公司投资方还包括创新工场、富士康、联想集团等。

身为依图科技创始人兼CEO,今年43岁的福建福州人朱珑,近期糟心事儿比较多。年初CTO颜水成博士被传离职,今年6月,集团将要裁员的消息又被曝出,在上市折戟之后,依图科技开启了断臂求生之路,近日被报道已将曾经重点发力的医疗业务相关资产出售,接盘方为深睿医疗。经济观察报记者向AI医疗行业内人士求证,得到确认在出售的消息。

依图科技用自身经历,警醒着其他AI创业公司。“不少AI公司割了不少投资人的韭菜,很多VC因为虚荣心想要参与AI项目,导致AI公司估值膨胀,”李开复去年的一句话道出了AI圈里的虚假繁荣。

作为启明创投创始主管合伙人,邝子平在风险投资领域有长达22年的经验,投资过的数百家企业中,光是人工智能领域的项目就有云之声、优必选、旷视等。

素有“双子星”之称的旷视科技创始人印奇和联合创始人唐文斌,早在一年前与邝子平进行过一次对话。

期间,谈及对旷视这类创业公司的投资,邝子平说,“早期的AI项目出来,大家的热情都非常高。”他形容当年的自己“比较傻”,只要带着“AI”字眼的创业者找过来,往往会“给个比较高的估值就投了”。

不过,几年光景过去,回看整个人工智能产业的投资环境,已然不同以往。

投资正变得更谨慎和理性。邝子平这样身处投行视角的人觉得,当下大家并不会怀疑AI“有没有价值”,反倒是会疑问,新的AI创业公司究竟还值不值钱?

在赵勇眼里,从2018年开始至今三年间,AI四小龙便不同程度出现融资断层的现象。商汤科技2014年成立后,四年间完成9轮融资,2018年之后的三年间仅获得3轮融资。2011年成立的旷视科技和2015年成立的云从科技,最新的一次融资已经在两年前的2019年。2012年成立的依图科技,虽然在2020年有一轮新融资,规模为3000万美元。但2015至2018年间,每年至少一轮融资,且投资机构有红杉资本、高领资本、云锋基金轮番上阵的豪华阵容。与之前相比,2019年之后依然显得有些落寞。

在量子位联合创始人李根看来,“这是必然的。”尤其在产业进入落地期后,投资机会自然会收缩,“要么是很大规模的钱,要么就是很垂直的机会。”他发现,没有那么很早期的投资机会了。

商汤科技成立不到三年,先后拿下了IDG、StarVC、鼎晖投资、万达集团以及高通的6轮融资,估值甚至高达35亿美元。“那时,并不是谁想投就能投进来的。”李根如是说到。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之后可以斥巨资加注商汤科技的,也只能是阿里巴巴、软银愿景这样的“巨头”机构了。

这符合整个中国AI行业融资规模与投融资数量的曲线变化,据 IT桔子与深圳市人工智能行业协会统计数据,在2013到2018年整体快速增长之后,2019年出现45%左右的显著下滑,虽然去年投融资金额恢复增长,但投融资数量显著下降。

与之相伴随的是,截至2021年,中国AI初创企业数量已连续四年下降,AI领域投融资频次连续三年下降,亿欧数据最新统计显示,中国有69%的人工智能企业成立于2014-2018年间。

产业趋冷之下,高估值的AI四小龙,已骑虎难下,只有上市这华山一条路可走了。

“人工智能应该回归到一个比较理性的状态,回归到市场本身,技术能不能给客户带来增值,要回归到这个逻辑范围内,”赵勇认为,“资本不应该把人工智能炒热,以往被资本盯上的不少行业,要么被搞死了,要么被搞垮了。”

罗露认为,资本市场早期对于人工智能行业回报周期过于乐观,以及市场对当前创业型 AI公司商业落地和变现模式存疑,是其近两年资本市场遇冷的主要原因。

学院派遭遇实力派

印奇恐怕永远忘不了9月9日这天,因为历经两年波折,旷视科技科创板终于成功过会了。

AI四小龙的创始人都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学院派”,几乎都为80后(只有朱珑是1978年出生的),高学历、有技术基因且都有光鲜的履历。

其中,旷视科技印奇是年龄最小的,1988年出生于安徽芜湖。商汤科技联合创始人兼CEO徐立也是80后,上海人。云从科技周曦是1981年12月出生于四川内江。四人当中年龄最大的是,1978年出生于福建福州的依图科技朱珑。

有意思的是,麻省理工学院博士汤晓鸥创办了香港中文大学多媒体实验室,该实验室有计算机视觉界的黄埔军校的美誉,徐立和汤晓鸥教授是商汤科技合伙人,商汤初期的技术团队也大多来自该实验室成员。

无独有偶,依图科技的联合创始人朱珑和林晨曦是高中同学,朱珑曾为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统计学博士,期间师从AlanYuille教授(计算机视觉学界奠基人之一,也是霍金教授的得意门生),被媒体称为“霍金的徒孙”。

旷视的印奇、唐文斌、杨沐,则同为清华“姚班”出身的三个年轻人,姚班即清华学堂计算机科学实验班,由世界著名计算机科学家姚期智院士于2005年创办。“AI国家队”云从科技创始人周曦出自中国科学院重庆研究院,而云从科技的前身,也是由中科院最大的人脸识别研究团队孵化而成。

“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学院派”,四位创始人的风格极为相似,在赵勇看来,这符合人工智能投资热期间资本看中的“赛道、团队和未来”,然而如今资本更看重AI四小龙商业模式何时跑通。

亏损是AI四小龙此时的共同特征,依图科技自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累计未弥补的亏损达72.20亿元;自2018至2020年,云从科技三年累计亏损25.79亿元;旷视科技三年累计净亏损为127亿元,另外,旷视在招股书中预计2021年上半年,其净亏损为18.58亿元;2018-2021年上半年,商汤科技累计亏损243亿元。

亏损是人工智能创业公司的一个普遍现象。2020年底,人工智能产业创新联盟秘书长安晖发表的报告显示,全球近90%的人工智能公司仍处于亏损状态,中国AI产业链中90%以上的企业也处在亏损阶段。

从营收来看,2018年至2020年,商汤科技的营收是四小龙中最多的,分别为18.53亿元、30.27亿元和34.46亿元,2021年上半年营收大涨超九成。旷视科技2018-2020年的营收分别为8.54亿元、12.60亿元和13.91亿元;同期另外两小龙,年营收不足10亿元。

研发费用支出成为AI四小龙同期营收占比的大头,其中旷视科技在2018至2020年研发费用占同期营收比例均稳定在70%以上。商汤科技和云从科技的研发投入,则呈阶梯上升趋势,商汤科技2021年上半年,研发投入甚至超过了营收。云从科技在2020年也占到当期营收的近77%。

学院派的AI四小龙,面对有“小华为”之称的海康威视等行业实力派,需要补的一课就是如何降本增效。

罗露认为,AI四小龙持续亏损的原因之一在于人力成本过高。特别是高度定制化的碎片场景,需要较多人力投入,导致人均效益低。经测算,AI行业人均费用约50万,与人均收入相当。

海康威视之所以能在安防行业跑通 AI商业模式,一方面是安防行业数据量大、业务场景明确,另一方面是人效优势叠加规模化效应,使公司将“成本三低”做到极致:平均人力成本低、运营和销售成本低、产量扩大后边际成本低。“随着 AI人才供给增加,人力成本下降,AI技术公司盈利和变现能力提升,或能改变行业结构,使行业拐点前 。”罗露称。

AI生意越来越重

字节跳动成立9年,便成长为可以挑战腾讯的新贵巨头,在复旦大学智能机器人研究院副院长张文强看来,这与其人工智能技术算法的运用有着密切的关联,“字节跳动也是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它比较幸运地瞄准了短视频、信息流这两个赛道,商汤科技等AI四小龙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些AI创业明星公司涉足的金融、安防、零售、医疗、教育、自动驾驶等赛道,目前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目前阶段AI底层算法创新已经趋缓,技术到达一定程度后,如果没有颠覆性的创新产品大概率会趋同,这种情况下,结合行业需求就尤其重要。”投资过商汤、地平线、云知声等多家AI公司的势乘资本合伙人刘英航告诉记者,现在AI技术不再是某个公司独步天下的绝技,而是像十年前的移动互联网技术与传统行业结合一样,AI已逐渐成为一种标配,“你有别人没有的绝对技术壁垒,其实比较少。”

AI四小龙的发展经历,印证了技术进步放缓的过程。久谦中台研究员王海从2017年关注AI行业,他记得,最早期,AI四小龙是安防行业的主力AI技术公司,海康威视和大华等设备公司只能赚硬件的辛苦钱。但到了后期,硬件公司自己组建AI团队,也可以很快做起来,于是四小龙的生意就不那么好做了。

罗露看到,AI产业链上下游“群雄逐鹿,多有布局”,包括以BATH为首的科技巨头、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公司、AI四小龙为典型的AI算法提供商,寒武纪等创业公司独角兽作为 AI芯片提供商,以及海康威视、大华股份、科大讯飞等综合解决方案提供商是行业的核心参与者。

“未来四小龙可能更像以前的IBM,就是帮别人做咨询,做集成服务这样的公司,因为它们核心的技术能产生的价值,已经支撑不了它们目前的估值了。必须朝着这种大集成商的方向前进。”不愿具名的某人工智能公司相关负责人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

以AI四小龙均有涉足的安防领域为例,盘踞着海康威视、大华股份等龙头企业。“四小龙比我们这些专注细分领域的企业面临更大的竞争,技术竞争已经是次要的了,更多的比拼,是渠道能力、实施能力、交付能力、物流能力等等”,中科智云CEO魏宏峰对记者称。

刘英航向记者表达了判断,AI行业很难形成互联网行业BAT等一样的平台型公司,因为一个单一的AI功能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替代。AI要与各个行业场景结合,更有可能出现华为、海康威视等重技术、重场景,比较擅长行业纵深的企业,这些领域也更容易形成多家并存、百花齐放的竞争格局。

互联网大公司的AI生意也正在越来越重。一位接近百度的人士告诉记者,之前,即使百度AI论文质量获奖,专利数量全球前列,AI技术国内领先,其平台型的AI生意仍不好做,被市场认为“有未来,却没有现在”。直到百度有了小度音箱、无人驾驶出租车、百度智能云,把AI技术落地后,才逐渐得到认可,有了今年上半年股价冲破1000亿美元的高光时刻。

未来的机会

在互联网大公司中,阿里、腾讯、百度、字节跳动都已投入AI多年,百度更是自称是一家“AI公司”,将AI视为未来。在创业公司中,医疗、餐饮、金融等细分市场已有上市的AI公司,市值在100亿元左右,不算大,但已经成为市场中流砥柱。

同时,罗露认为,全球主流技术大多处于泡沫到低谷期的过渡阶段,小样本学习是重要发展方向。

中科智云诞生于2018年,就是小样本学习方向,“一个建筑工地每年安全事故很少,所以样本量也小,我们团队追求的是认知端的智能,就是在数据缺失的情况下做出判断。”魏宏峰说。

根据久谦中台调研,从去年开始,虽然AI四小龙为代表的AI公司在资本市场遇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整个AI行业遇冷。王海对一家做AI内容审核的公司印象深刻,这家公司提供AI技术,帮内容平台做音视频、图像与文字内容的审核,“平台对内容审核有非常强的诉求,并且愿意为了高精度去支付一定的议价,这家公司专注在这个小赛道,不断积累信息数据,这种技术壁垒是可以持续的。”

邝子平认为,人工智能应用已进入了“工业化大生产”时代,如今千行百业都在使用AI技术进行转型升级,只是节奏不一,但最终是要“趟出一条可复制、被认可的路线”。

“整个产业进入了春夏秋冬的四季周期交替。”李根称:AI安防领域“已经进入深秋,资本开始检验各家的御寒水平”,而AI医疗刚刚告别热夏,结束了“各路资本扎推,纷纷下场押注”的时候。

李根更看好AI生物领域,“才刚刚步入春天”,他认为这类新兴技术在开始阶段将会是春暖花开,VC/投行们在此期间多会跃跃欲试。当然,聚焦全产业的话,“技术创新草莽生长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王海毫不掩盖他对AI未来趋势的信心,“它本身的价值创造非常明确,另外非常明确的一点是,近几年,企业主对AI这种降本增效的产品的付费意愿在增强,这说明AI价值是一定存在的。”刘英航也有同样的观点,“AI最适合的是有海量需求的重复劳动场景,解放重复枯燥的人力劳动。自动驾驶、物流配送、服务机器人、智能客服等场景,都是这个逻辑。这个大逻辑之下,找场景应用的机会很多,AI是未来解放生产力的重要工具。”很多传统行业,都有可能是AI大放异彩的领域,比如餐饮行业、农业、工业等重要行业。

今年7月,记者在上海西门子工厂见到了AI对于效率的提升。当时,西门子身穿灰色工服的工程师向记者感慨,以前,一条流水线需要80个工人,用5天时间干完活。现在,引入AI机器人之后,10个工人花2天时间就能做完。并且培训时间缩短了,新来的工人,2小时就能上手干活。一家服装企业的负责人也提到,AI机器人应用的空间很大,应该在现有规模的10倍以上才够用。

目前,包括AI四小龙在内的AI公司,都还没有真正打开制造业工厂的大门,如果中国的制造业都开始AI化,会是多大的市场空间?

王海没有给出具体数据,不过他认为,至少足够长出几家千亿市值的AI公司了。目前,制造业还没有完全接受AI,除了市场认知外,还有一些技术瓶颈。比如有的老板会担心公司数据安全,这些技术上正在解决中。据业内人士透露,目前蚂蚁金服有团队,腾讯微众银行也有团队,还有一些创业公司都在研究隐私计算技术,这项技术突破后,可以让数据本身不被交易的同时,还能发挥数据的价值。这将提高数据安全性,有助于AI技术落地到更多的行业,而不是仅仅局限在当下少数几个安防、金融场景。

制造业和安防之外,AI已慢慢渗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家里的扫地机器人,手机里的短视频,外卖点的餐,住酒店时的人脸识别,打车时的路线规划,背后都是AI,衣食住行,无所不包。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仍然没有那种震撼人的,让人感到惊艳的AI产品,就像2010年微信出现后,大家就知道了,原来这就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APP。

刘英航认为,AI应用一个重要的大规模落地领域可能出现在汽车行业。他发现身边朋友,尝试过带有相关自动驾驶系统的新能源汽车之后,就不会再考虑买传统汽车。

8月18日,百度展示了一辆“汽车机器人”,可以看做是AI应用到汽车领域的终极可能之一。这辆车没有方向盘,不需要任何人工驾驶,乘车的人可以躺在里面睡觉,然后睁开眼后,目的地到达了。

这样的汽车百度只推出了概念款,什么时候能真正普及?也许并不会太遥远。李彦宏提到3年内百度会推出自己的智能汽车。刘英航认为,任意路径的自动驾驶可能还很遥远,但多点对多点的自动驾驶离我们很近。

即使智能汽车,其实也只是AI一个小领域。“现在AI仍只是解决某个具体赛道的问题,处在只解决非常小的场景的状态。大部分AI目前还没有真正创造应有价值。”王海认为,当下的AI,仍是非常不智能的状态,在漫长的AI路上,现在只能算是刚刚起步。

更深层次的AI,会不会是美剧《西部世界》中的仿真人,或是《头号玩家》中的虚拟世界,还是其他想象都想不出来的事物?在目前的技术框架下,这些AI都还很遥远。回到现实,调研机构IDC估算,2020年全球人工智能市场规模约1565亿美元。在国内,《2020中国人工智能产业白皮书》数据是,2020年人工智能行业核心产业市场规模超过1500亿元,预计在2025年将超过4000亿元。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市场发展潜力巨大,未来中国有望发展为全球最大的人工智能市场。

跟踪调研AI市场4年后,王海告诉记者,现在AI公司们还有三个方向可以尝试,一是技术壁垒可以不断夯实的细分市场,比如做AI审核。二是可以帮助解决整个AI产业数据获取痛点的赛道,比如研究隐私计算技术。三是帮助解决数据清洗及建模工作中重复性工作的赛道,比如做自动化数据标注。在当下,这些方向仍有机会。至于更深层的AI,仍需等待底层技术突破。 (实习生郑蘅夏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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